赵衍桢自然听到了这声轻咳,他唇角不觉扬起一丝笑意,同时他的手也不着痕迹的错开了虹姨伸过来的手,却另取了一旁的茶杯。
“虹姨,我省得。”
他这话回的温和极了。
那虹姨见这焚梅今次如此好说话,心下也是一喜。
倒没注意到这赵衍桢刚才自行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你能想通就好,咱们待在这种地方的,都是命如草芥。
贵人们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虹姨那次命人打你,也不是真想打你,实在是那上京府尹的女儿不好招惹,当日若是让那小姐亲自动手,怕就不是一顿皮肉之苦能解决的了。”
这虹姨话虽说的隐晦,却还是在给赵衍桢留下伤药之时,又留了几本小册子。
“这些东西,好好学着看看。
若有什么不懂的,
可以请教艳郎。”
说完这话,她只又看向一旁只能算是清秀,而且身量过矮的雪芽。
这孩子也该有十六了吧,身子也不见抽条,这身量跟个女娃娃似的,怕是不可能有女客喜欢了。
若是如此,倒不如由着他去接些男客也不错。
毕竟也是有男客正好这一口。
姜念娇被这虹姨盯上一眼,一时倒只觉得皮肉发麻的紧。
对方这打量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打量什么物品。
但她的视线很快便挪开了,她又笑着对赵衍桢道“焚梅,我便先走了。”
不过离开前,她还是点了姜念娇的名“雪芽你跟我出来一趟,我也有些话要交代于你。”
“虹姨,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的?”
赵衍桢下意识握住了姜念娇的手臂。
见着焚梅如此紧张自己屋里这小厮,虹姨眼下只也觉得这主仆两怕是生了些不该生的心思。
不过现在可不是与他们计较这些的时候,故而虹姨面上仍是喜色“焚梅不必紧张,我不是找他麻烦。
不过是有些话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得不说的,只是当着你面说又怕脏了你耳朵,不当面说吧,他们来日也是要走上这条路的。
可也不是人人都是你焚梅,即使当个清倌都能客似云来。”
这虹姨暗示的十分含蓄,赵衍桢只也跟着笑眯眯道“虹姨太看得起我了,焚梅来日怕也不免要学着伺候客人,不如虹姨今日便也与我一起授课如何?”
赵衍桢说这话时,分明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然而那向来柔弱的面容之上居然有了几分张扬的气势。
纵然虹姨也是见过不少男人的,但此刻面对着赵衍桢,她居然还是有一股腿软想要下跪的冲动。
“我能教什么?具体怎么操作还得你自己学,当然拿雪芽练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雪芽到底还是个雏儿,为了他的来日着想,就算是练手你也得悠着点,可别毁了他的前程。”
虹姨本是想将这话私下提点给雪芽听,不过既然这焚梅主动来问,与其单单点着一个不知事的雪芽,倒不如也顺便点了焚梅。
赵衍桢与姜念娇自然都听懂了虹姨话意里的暗示。
姜念娇闻言脸上一红,只恨自己是个秒懂帝,同时也暗恨这鸨母实在太没节操。
居然默许自己坊内的小倌如此乱来。
赵衍桢面上倒是没什么情绪,他只垂下眼睑去,原本就乖觉的面容更显得温驯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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