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雪环视一周,没瞧见?某张气人的面孔,也不知颜王是何时离开的,营帐里只剩他和小灵猫。
这?猫睡相极差,上半截身体已经从床沿垂了下去。
就这?都没醒,依旧睡得四肢朝天,毛肚皮一起?一伏。
顾长雪挪开眼神,刚准备掀开被?子起?身,动?作猛地凝固住。
他带着几分狐疑扭回头,将猫抱起?来,拨开蓬松柔软的颈毛。
原本挂着香油瓶的绳子不知何时被?换过了,颜色和质感有些莫名的熟悉,像极了颜王的剑鞘布。
不远处的案牍上,一根泡过好几次水,已经不怎么结实的红绳被?随意地丢在桌面上。
显然是某人先一步早起?后,发觉香料瓶的挂绳不牢,于是顺手用自己的剑鞘布捻了一根新的。
“……”
顾长雪一时不知该作何评价,最?终还是把睡得天昏地暗的猫搁回床上,走到?营帐口,撩开帘布。
笼罩了京都多日的雪竟变小了。
重一慢吞吞地走过来,身后跟着好几个玄银卫:“陛下。”
顾长雪扫了眼门神似的杵在重一背后的玄银卫,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懒得嘲讽:“颜王呢?”
昨晚睡得太沉了,他感觉身子骨里还泛着懒劲儿,让他忍不住想?靠着点?什么打哈欠。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吧,顾长雪耷拉着眼皮想?,反而越睡越困。
仔细想?想?,一觉能睡超过四个小时,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
“王爷一大早就走了。”
重一回复得很?快,“他带了一队人离开营帐区,看方向应该是要?离开山重村。”
这?时候离开山重村是要?去哪?顾长雪想?了会,宣告放弃,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方老呢?”
重一苦逼地摸了下眼角:“正在琢磨解蛊的办法,说什么有头绪了,快了。”
他本来还想?仔细询问一下情况,结果方老一研究起?来就有些走火入魔。
门锁着不见?人也就罢了,他扒在窗边想?问几句,方老直接一推窗户,从里面砸出一堆东西。
香炉、古籍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一只逃窜的白鼠,跟见?到?明日的希望一样从窗台猛蹬了出来,他目瞪口呆,猝不及防就被?这?只白鼠当做垫脚石,爪子划伤了下眼角。
过程有点?丢脸,重一不想?对景帝说,只道?:“现在还是不要?过去打搅为好。”
顾长雪多少也能猜到?方济之的状态,没打算和重一一样过去挨一次砸,只扫了眼还杵着跟座环形山似的玄银卫们:“进营帐吧。
朕恰好有不少奏折想?听人念。”
苦力颜王走了,自然是抓他的下属代?劳。
顾长雪没给玄银卫拒绝的机会,懒散地转身走回营帐。
主人不在,顾长雪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案牍后的坐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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