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于国兮,长于原野......
王不察其长利兮,卒见弃乎原野......
尧舜圣已没兮,孰为忠直......
悠悠苍天兮,莫我振理......”
护卫马车的甲士们神情紧张,生怕这群热血青年里,突然冒出一个胆大的冲击车队。
这些太学生可都是天之骄子,轻易打骂不得。
就算他们是宰相护卫,真要爆发冲突,也不敢对其下死手。
闹出人命,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宽敞的革车车厢里,太宰王黼斜倚软塌,闭目养神。
坐在一旁的副宰李邦彦,掀开帘布一角,偷偷往外瞄。
阵阵整齐划一的怒吼声震得人耳朵疼。
“听听,都开始吟诵东方朔的《七谏》了!
他们什么意思?把皇子朴比作屈原?把官家比作楚怀王?
哪来这么大冤屈?
真是胆大至极!
狂妄至极!”
李邦彦骂骂咧咧,又不敢太大声,生怕传出去,引来学生们更大怒火。
王黼淡淡一笑,似乎浑不在意。
他偏着头倾听,忽地问:“孤直公?指的是皇子朴?”
李邦彦道:“正是!
宋昭号直翁,这帮太学生,就为赵朴取个孤直公的名号!”
王黼嗤笑摇头:“一竖子尔,何德何能敢称孤直二字?”
李邦彦附和道:“虚声作势,太学生惯会此道!”
听着车外阵阵呐喊声,王黼眼中划过厉色:“领头的太学生,还是那个叫陈东的?”
李邦彦掰着指头:“陈东、邓肃、许华、王子铖......都是辅国社之人!”
王黼冷笑道:“不知死活,看来留他们不得!”
李邦彦伸手一抹脖子:“王相公是想......”
王黼淡淡道:“这种事,何须我们自己动手?
刘延庆、刘光世父子不是快回京了?
宋昭、陈东上书要求严惩刘氏父子,想来刘光世对他们也是深恶痛绝......”
李邦彦两手一拍:“王相公高明!
等刘氏父子回京,我亲自交代他们。”
王黼点点头,左侧眉尾一颗肉痣,让他的面容看上去平添几分凶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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