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一句话也没有说,走在最前面为我开路。
那背着背包的身影显得无比冷硬绝情,不管他怎么装,那个背包早已经将他的冷硬粉碎。
他会带着装有人头的背包出来,一方面是希望我看到了可以安心,另一方面是不想让大奶奶见到害怕。
今天的月光非常亮,照在地面的积雪上反射着晶莹的青色银光,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四周冰冷的空气飘着带有泥土腥甜的特殊香味,这个味道只有在这片土地才能闻到,也正是这个多年不曾闻到的味道,让我一下回想起父亲去世的那个夜晚。
那也是个大雪过后月亮高悬的夜晚,母亲把昏睡在陪护床上的我叫醒,然后穿越一片混乱的过道,踏着这样发光的积雪咯吱咯吱地去往奶奶家。
母亲只顾着自己伤心,一直走在前面,没有顾及跟不上她脚步的我。
我踉踉跄跄没有掉一滴眼泪,我的家散了,再不会有温暖了。
直到回校上课,我见到了木头才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见到了木头才情绪崩溃,看着现在为我领路的木头,还是恍惚捉摸不透。
();() 快到大奶奶家时,木头放慢了脚步等我追上,我看见小叭蹲在院子门口,发现我们后他赶忙向我们跑来。
突然,木头身子往一边闪去,我还在诧异,一个雪球迎面而来,再想躲开已经不可能,只能死死挨下这一记。
雪球在我额头绽开,细碎的雪粒被体温融化打湿了面颊,再被冷风一吹我大大打了个哆嗦,也正是这一哆嗦把我的烦心事给抖掉了。
我大骂起来:“好你个小叭,竟然趁人之危!”
说着我拿出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搂起一大把雪,捏起雪球。
小叭叫唤起来:“哥!
我不是要砸你!
是木头哥躲开了,才砸到你的。”
我瞪了木头一眼,故作阴森地说:“原来是你想要谋害朕!”
说着将手上的雪球向木头砸去。
木头再次躲过,笑着叫嚣:“知道你为什么打不中吗?因为你话多!”
我有些懊恼刚才给了他警告,再次楼起一把雪捏起雪球,小叭跑过来叫道:“哥!
我帮你备弹,今天咱非砸到他不可!”
木头岂肯坐以待毙,也制作起雪球,很快我的脸上又迎来暴击,而我和小叭的命中率始终挂零,我和小叭相互吐槽着,接受着木头的花式命中。
“好了,好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里打雪仗!”
大奶奶从院子里出来,笑着招呼我们。
“大冷天的别感冒了,快点回屋。”
我拉着小叭跑到大奶奶跟前叫道:“大奶奶!
你看他把我们两个打的。”
大奶奶抬手轻扫我头发上的雪嗔怪道:“你们两个都打不过他一个,还敢来告状!”
小叭叫道:“大奶奶偏心!”
木头不再袭击我们,笑嘻嘻地向我们走来,他突然靠近我,一把揪起我的领子,把一个大雪球塞进了我的衣服里,我一个激灵跳起来大叫:“赵木头,你是不是疯了!”
他却咧着嘴躲在一旁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