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到八点,赵爽便用脚把我踹醒,我有些窝火冲着他大嚷:“有病吧你!
这么早把老子叫起来干嘛?”
他没啃声,背过身去换衣服,我见他换下的衣服上净是泥汗,便揉着头发,压下起床气问道:“你干嘛去了?”
他头也不回地整理衣裤:“刚整理好地窖,要帮奶奶准备过冬的腌菜。”
说完径自走了出去。
我坐在床上愣了一会神,才搓着脸跟上。
院子里异常热闹,来了许多街坊邻居,有在整理蔬菜的,有在蔬菜上一层层撒盐的,还有把撒好盐的蔬菜塞进坛子的。
每个人都有分工,做得井然有序。
我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发跟他们打招呼,并责怪赵爽:“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向院子里的菜地走去,我赶紧跟上。
菜地里的豆角白菜已经全部收完,需要整理的只有土豆和萝卜。
秋天,本该气温适宜,可太阳却异常毒辣,烤在皮肤上像是非要揭下来你一层皮才甘心似的。
这样沉闷的干活实在难受,就着这毒辣的太阳,我一边拔萝卜一边大声唱道:“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长大以后要种太阳,播种一个,一个就够了,会结出许多许多的太阳。
一个送给,送给南极,一个送给,送给北冰洋。
一个挂在,挂在冬天,一个挂在,挂在晚上。
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种太阳……”
唱得正高兴,后方似有凉风拂过,我突然心生敞亮,打算站起来大大抒发一下此刻的情感,怎知头顶咣地一下撞到了一个硬物,顿时疼得眼冒金星。
正想回头大骂,只见赵爽正捂住鼻子斜眼瞪我。
周围的人们都愣住看向我俩。
我揉着头顶一副可怜状地唱道:“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飘……”
人们哄堂大笑起来。
赵爽也憋不住,闷笑了一声。
我一把揽过他的脖子叫道:“来让哥看看,有没有把高鼻梁给撞歪?”
说着迅速把满是泥土的手伸向他的脸,这小子一低头便轻松躲过,大家见状笑得更欢。
();() 大奶奶惦着小脚来为我们两个擦汗,她心疼地摸了摸赵爽被撞红的鼻子,轻轻在我手臂上一拍:“你个臭孩子,看把爽儿给撞的。”
我一脸委屈揉着手臂怪叫道:“谁让他悄悄跑到我身后,我脑后勺又没长眼睛,我还撞疼了呢!”
大奶奶一听赶紧拉我蹲下,帮我揉脑袋。
也许因为有我活跃气氛,一场农活干得一点也不显疲惫。
不到两小时,所有事情全部做完,院子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邻居婶子端来了大锅饭,所有人凑在一起吃完便散了。
当我一身脏兮兮躺在床上打算眯一觉的时候,赵爽又拿脚来踹我了。
我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打算跟他扭打一番,他却只低语了一声,我便立刻换衣服背包准备跟他出门。
因为赵爽说:“我跟奶奶说好了中午去露营。
现在出发,我陪你去找黄宵。”
出门时,大奶奶已经罕有地去了午休,我们把大门掩上,正要出发去往二姑家,黄宵便远远地打着招呼走了过来。
赵爽和我对望一眼,他眉头轻蹙,眼底里有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