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现在还不能休息,可是疼痛令我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你怎么样?”
赵爽声音嘶哑地问道。
他这么一问,我立刻想到他的大腿被蛇咬到,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肌肉撕扯的叫嚣令我倒吸冷气,五脏六腑统统再次刷新了我对撕心裂肺的认知。
我爬向赵爽,举着电筒去看他。
我想问他怎么样,可是不敢开口,我怕自己像刚才那样喷血。
赵爽双腿叉开,紧挨着地面而坐,头低得几乎贴到自己的胸口,好像不以这种姿势支撑便会倒下去似的。
他双手无力垂放在大腿,微弱的光线可以看清他冷硬的脸部线条。
他的样子令我突然想到被遗弃的布娃娃,如果此刻我将这个想法说出来,他还有力气跳起来打我吗?
我咬紧牙关坐起身,以免疼痛的呻吟会从牙缝里往外冒。
摸了摸后背,登山包奇迹般趴在我肩上安然无恙。
也是,如果刚才不是有这个包垫着,估计我被甩在墙上的时候就一命呜呼了。
我侧身扯下背包打开,才发现这是赵爽的背包,这个包里放着两瓶水,我赶紧取出拧开一只递给赵爽,这次他没有矫情,用颤抖的手接过,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我拿过他喝剩下的水,滋润了一下满是血腥味的干裂喉咙。
我停歇了一下,恢复了些力气,才移动到赵爽的身边,取下他身上的背包,拉出装药品的密封袋,拜塑胶制品的韧性所赐,所有的碘酒和酒精几乎完好无损。
我脱掉满是血污的手套,取出消毒湿巾擦了擦眼睛和手,开始检查赵爽腿上的伤口。
他的卡其裤几乎被血全部浸湿,伤口在大腿根部,此刻还在突突往外冒血。
我剪开了他的裤子,立刻看见了他白花花的大腿上那触目惊心的血洞。
我慌里慌张的从包里掏出避孕套,“你要干嘛?”
赵爽惊叫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做止血带啊……”
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该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
赵爽有些尴尬将脸瞥向一边,我没工夫去照顾他的小情绪,打开了避孕套的包装,将两只绑在一起,紧紧系在了赵爽的大腿根部。
拧开我们仅剩下的那瓶水为他冲洗伤口,伤口的全貌逐渐显露,伤口间距两拳左右,蛇头上下四颗牙,所以那蛇只用一边咬到了赵爽,不幸中的万幸是两个伤口都离大动脉有一定距离。
大的血洞有拇指大,小的也有小指大。
伤口的边缘微微肿起来,有点像火山口。
我打了个冷战,要不是赵爽给了我一脚,这伤口八成要招呼在我脖子的大动脉上了。
“谢谢!”
我喉咙里咕哝着掏出了这两个字。
();() 赵爽迅速瞥了我一眼,又将眼神落在黑洞洞的通道里,没有说话。
止血带起了作用,出血量渐小,我又打开一只避孕套崩平附在嘴上,给伤口往外吸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