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咬住牙根,眼睛瞄着突出的那块石崖小心的调整了一下落地的姿态,保证自己在扑来的另外一个兽人前一个翻滚恰好能往看中的那颗崖下的小树方向落去。
这时候千云生觉得这样连续的急促的呼吸,都仿佛把肺里的空气都抽空的似的,而吸进来的热浪则像滚刀一样恶狠狠的刮在胸膛。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本来他已经炸的半晕,甚至产生了一系列乱七八糟想法的头脑也因为这样的剧痛才没有真的完全停止工作。
在快要落地的时候他甚至还大吼一声,趁着那个追过来的兽人因为刚才的爆炸反应不及稍稍落后了几步,一个翻滚然后又借着那个突出的石头一踩,猛的一下跳下悬崖。
在跳下悬崖的那一刹那,他把体内积攒的所有的灵气全都灌到自己手中因为砍中妖兽而缺了个口子的长剑上,在将快要掉落到树哑的时候,猛地挥剑大力往伸出的树身上砍去。
“蓬”
的一声,探出悬崖的树哑和自己手上的长剑都碎裂成无数块细密的碎片四处飞扬。
而握着一个剑柄的千云生则被这样一团爆开的碎雾阻了阻下坠的趋势,借着这样的力量,他迅速的调整好下落的姿势接着然后又快速的往江面掉去。
();() “就这样了?”
“除了按你的说的掉下悬崖以外还有什么遗忘的,现在说还来的及。”
“这么多人真的就你一个逃了回来?”
千云生面前一双刷的蹭亮的皮靴在自己的面前晃啊晃。
“嗯?怎么?想起什么来了?”
看着千云生抬起头,那双皮靴的主人的脸伸了过来,这张脸略略的有点瘦长,不高也不矮的鼻子和平平的眉毛让你很难第一眼就记起他,不过一双细眯的眼睛和高耸的颧骨却暴露了主人刻薄的真相。
这已经是千云生回来的第三天了,本来他以为回来以后,很快就能把这个死了这么多人命换来的重要的情报上传上去,但是他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个世界更为真实的一面。
眼前这个不知道花了几个灵石还是走了哪个老爷的裙带或者后门关系的军营里最小的一个小官也成为了他不能逾越的巨大鸿沟。
唯一的好处是逃脱兽人追杀的这么多天里,身体的疲累被连续关在这个狭小阴暗幽闭的房间里而完全的治愈了。
至于每天的食物里无数的碎渣石子和木屑混合的稀糊一样的东西也比在树林里饿着肚子摸臭虫吃强了很多倍。
他在意的是反复的审讯,显然这样的审讯对于每一个接受了极其危险的任务,又九死一生才勉强从战场上把小命拣回来的士兵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嘲弄。
这样的嘲弄明白无误的告诉你,原来那个你为之拼命的东西早已经不把你当成了同类。
你过往拼命的一切都变得毫不重要,你变成了一块可以被随意踩在脚下的肮脏的地毯。
地毯上的老爷们依旧在歌舞升平的开着酒会,而你却只能默默的忍受和等待着,安然接受每天他们把你踩在脚下的蹂躏,这种蹂躏你都不能反抗和诅咒,你甚至都不能有一点点的不愉悦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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