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的左右两翼这时逐渐临近,弓弩手缓缓退走,一排排长矛斜竖而起、枪头泛着寒光直冲天际。
剑盾兵转移到了两侧以防备战车的突袭冲撞,纯粹的步兵方阵开始交兵!
“噼噼啪啪……”
木杆交击的声音瞬间响成一片,矛杆相互拍打,只为在夹缝中寻找毙敌的机会。
密集的大军团作战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招式,大多都是没有规律的胡乱捅刺、枪头泛着寒光从缝隙扎进敌方军阵。
双方的步阵之间还有稍许空隙,但此刻已经被无数支矛戈塞满,远远望去,双方的阵型就像一条被利刃从中间分割的断藕、但藕断、泛着寒光的丝却还在中间激烈的拉扯。
站在第一排的士卒率先戳中彼此,“啊!
……直汝孃!”
咒骂声、哭喊声骤然爆发,彼此都操着听不懂的口音问候着对方全家,不时便有人倒下,但很快原本的位置就被身后的人顶替而上。
倒下的人、有些侥幸没被践踏而死,这时爬到地上拼命的向前蠕动,但前前后后都是人,根本站不起来,只得拔出短剑看到腿就砍、就刺。
惨嚎声更为凄冽了,鲜血在地面上挥洒的到处都是,血腥味、失禁的粪便臭味、弥漫在战团里。
但却丝毫影响不到、情绪正处在亢奋阶段的人们。
脚步不能停下,前排的将士长柄武器被磕落、就用短剑,短剑插进敌人身体拔不出来,就用自己身体扑上去,用牙齿去咬、用双手去撕扯,用尽一切的办法、身体的所有部位此刻都成了武器,只有一个念头,前冲。
有的人被戳瞎了眼、有的被矛刺透了肩,大张着嘴嘶声惨叫着,死又死不了,退也没法退。
();() 没一会儿,双方的长兵步阵接触面更大了,第二排的长矛也斜放了下来,一边拍打着对方的矛杆,一边瞅准缝隙、胡乱的捅刺。
敌我双方武器的规格长度都差不多,矛占了多数、还有少许的戈,被矛捅穿了,至少死的干脆,而有的人被戈枝勾到了头或者躯体,对方又不愿意放弃武器,只能相互的拉扯,利刃切割,血肉横飞、鲜血挥洒,简直如同阿鼻地狱。
方阵下面的缠斗也在继续,倒在地上的士卒,显然不愿意认命,有的拿着武器趴在地上胡乱挥砍,有的抱着友军的大腿拼命的想要站起来。
然而倒下了基本上就不可能再站起来,密集的人群中,感受着后背被同袍踩踏着、五脏六腑被挤压至粉碎,亢奋也逐渐转化为了绝望!
这时赵军左右两侧刚刚完成一轮冲击的战车、开始再度迂回,四匹劲马携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冲向中山军步卒方阵,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护佑在方阵两翼的中山剑盾手目含诀色,心智不坚者、步伐已经逐渐驱步后退。
但后边全都是人,退无可退,只能操紧盾牌、绝望的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赵军两翼兵力雄厚,然而中山军结成的方阵却也足够的坚韧,经过赵军数轮的冲击,中山方阵整体却没有后退多少。
但是侧翼和前排的人却是在缓缓、不断地后退过程中,因此随着时间的流逝,中山两翼越来越多的方阵开始变得挤压不堪。
陆续有人被身边的同袍挤倒,这其中有好多是还没交战的士卒,前方的呼救和惨嚎声、加上挤压的惨状、让这些尚保有少许理智的士卒、脑海中的情绪开始转换为彻底的恐惧,不安情绪开始向着四周弥漫。
赵军的前锋车阵,在同中山军对冲无果后,暂时陷入了僵持状态。
此刻中军旗帜挥舞,军令一层层传递下去,中军数个车兵方阵开始撤出战场,转移至两翼。
“咚!
咚!
咚……”
战鼓的节奏开始变急,战车上浑身着甲的御手目光坚韧的朝着严阵以待敌军方阵再度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