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道:“话到投机处,自然是越多越好,你想和我打一架,其实也无妨,但我和你一无仇怨,二来我更不认识你,你既然不想说出自己的姓名,我不问也罢,本来我们毫不相干!
我是一个无父无母之人,光着脚走遍天下,你却不同,你在吾峰德高望重,生杀予夺惯了我不管,但规矩也是人所定,你不懂变通,错在杀了我小兄弟的全村人,包括他的至亲之人,你刚刚对我那小兄弟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你想让他生不如死是么?我很公平,将你削成人棍,也叫你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
“你的废话太多了,我一生所执法令无数,若心存畏惧和疑虑,岂能活到今日?休以言语相欺!”
黑袍中年说完这句话,却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看着阎王之女,伸出手道:“我该做的事已做,我要的东西,拿来!”
“东西?什么东西?”
阎王之女故作姿态,拍着自己的脑门,随即夸张的恍然道:“哦我记起来了,可是那个秘密我为什么一定要给你呢?”
“你敢耍我!”
黑袍中年一下子暴怒,伸出的手猛然化为一掌,隔空拍出,阎王之女早有防备,脚下错步,身如狸猫,晃身之间,已掠到斜地里五丈之外,竟让黑袍中年一掌落空,落空的掌风所到之处,房倒树劈,尘土飞扬。
“神行百变步?”
黑袍中年讶异出声,这门步法早已经失传数十年,他没有追击,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看见阎王之女落地之处,不知何时,竟多了两名老者,一瘦一胖,瘦的驼背断腿,拄着木拐,胖的少臂,且只剩一只独眼。
这时,清风徐徐吹来,飘来一阵幽幽兰香,只见那夜幕之中,竟快步行来四名力士,抬着一顶红红的软轿。
黑袍中年沉声道:“天残地缺?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在二十年前,早已成‘天柱峰’仝霸的刀下之鬼,想不到竟然还活着?”
拄拐老者嘎嘎笑道:“我兄弟二人早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昔日作恶多端的天残和地缺已死,只剩两个老不死的残废还活!
今夜我们不自量力,好歹也要为这天下的公道出一份力,如能除一大害,也不枉费仝盟主昔日活命之恩。
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吾弑,你犯下众怒,还不束手就擒?如若不然,稍后我等不会手下留情,你可要小心了!”
“众怒?简直是笑话,想不到二十年不见,连你二人也学会了这一套,既然如此,便叫你们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黑袍中年吾弑颇为不屑,道:“不知道轿中乃是何人?”
阎王之女摇着折扇,笑道:“昔年北冥海三十六岛之高手,齐聚天柱峰一战,仝霸掌教力压群雄,促成同盟,当初吾峰也曾参与过此战。
但大家都明白,昔日能够促成同盟协议者,非仝霸盟主一人之功劳,若非当今大将军府信罗河大将军从中周旋,只怕众多山头也必不肯屈居于人下。
如今各岛弟子多有入国者,哪个不是收获丰盈,四处大开道统?你吾峰这些年在外面所捞的油水,又岂会落于人后,但却不思天朝恩德,那白马湖江家对朝廷有极大功绩,岂能说杀就杀?吾弑长老,你不好好的在千机洞里闭关,却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血洗了江氏一脉,据说只留了一人活口,实在是残忍至极,令人心寒,叫各大世家人人自危,如此行径,今夜纵然我不用计引你下山,仝霸盟主必也会对你吾峰兴师问罪!”
();() “仝霸?他向来自命天下第一,怎会来管这等小事,你太想当然!”
黑袍中年吾弑冷鸷道:“原来这轿中乃是信罗河大将军府下的客人,失敬!
不过小辈,我要的东西你若不拿来给我,除非信罗河亲来,否则我要杀你,何人能够阻拦?”
阎王之女正要说话,却听那红红软轿中传来了一女子的叹息之声,道:“素璟,休要对吾岛的前辈高人无礼。”
阎王之女罗素璟闻言,连忙欠身说道:“是,娘娘。”
红红软轿中人又轻轻叹道:“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看破寿命的障碍?吾弑先生绝非滥杀无辜的匪类,也是一将死的可怜之人,你就将那个秘密说给他听了去,又有何不可。”
罗素璟不敢忤逆,对吾弑说道:“其实你想在江家得到的秘密,多年前自从江不匪老前辈云游南国九黎回归后,就曾将他所得到的秘密和宝藏一事,上禀朝廷,这个秘密早已经不是秘密。
昨夜我以寒狱令赚取你的信任,并给你留信,愿以这个秘密交换你手中的江家遗孤,只须你答应做一件事即可,你可还记得?那时我便铁了心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给你,哪怕身受八寒酷刑,也在所不惜。”
言到此处,罗素璟面露悲伤之色,声音竟已哽咽。
“这又是为何?”
身在一旁的李修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
罗素璟看了李修一眼,红着眼睛道:“非为其他,只因我是那江家遗孤江小生的小姨,我自然要为白马江家报仇,只恨我力有不逮,愧对江家厚恩!”
李修说不出话来,暗道适才在往生岭上,难怪她曾以言语相欺,说那江家少年是假的,其实无论他是真是假,自己又怎么可能将他带在身边?暗道这阎王之女未免多虑。
“哼!
休要转开话题!”
吾弑道:“事情有因必有果,江家对朝廷卑躬屈膝,自甘为奴,却对我北冥海一众隐隐藏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死不足惜!
小辈,你速将那秘密告诉我,看在信罗河的面子上,我姑且饶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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