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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二郎道:那可不,地里刨食的,哪家不盼着啊??()?[()”
眼见日头大了,陈老儿到树荫下躲凉,没一会儿邹二郎也过去了。
二人又坐在树下唠了阵儿,才回村去。
一早来把地里的杂草扒掉,下午太阳暴晒,至多两日,那些杂草就会被晒死。
他们所在的村子离耕地不远,只走了茶盏功夫便进村了,却见不少村民都聚在村口的大黄角树下唠嗑。
邹二郎颇觉好奇,问一妇人道:“李大娘你们唠啥呢?”
李大娘道:“你还没听说呐?
“方才里正来通知,说咱们沣水县是第一批官绅补缴田赋的范例,衙门已经差人来收那些人的田赋了。”
邹二郎诧异道:“上公粮不是要秋收后吗?”
李大娘摆手,“往年缴纳过田赋的还是按以前的缴纳,这回收的是没交过的。”
邹二郎乐了,抱手道:“那多半得打起来。”
人们七嘴八舌,皆是抱着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态度。
朝廷要从富商和官绅手里掏钱银,简直是闻所未闻。
因为素来都是压榨穷苦老百姓的,现在居然转性把矛头对准了官绅,委实叫人们啧啧称奇。
他们这个沣水县有一万三千余亩耕地,但实际收取到的田赋只有一万零八亩,剩下的皆属于官绅名下。
这些官绅有秀才举人,也有致仕回老家的官员。
有的继承祖辈留下丰厚田产,也有的是后来发财挣的。
通常情况下,能读书上学的都不是普通家庭。
这群人的亲眷会把田地记挂到他们的名下避税,也有富商找渠道走他们的名下逃税。
现在朝廷要砸他们的饭碗。
沣水县的衙门要把三千余亩田赋收取上来交到刺史府。
这差事不是人干的。
古话说官官相护,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一碰头交涉,怎么可能拔刀互砍呢?
当这群人碰到了敌人,通常都是采取一致对外的方式去处理。
故而沣水县的县老爷委实为难,只把自己能办到的办了,至于其他?
对不起,我没这个实力,让刺史府的人来吧。
第一个摆烂的是沣水县。
沈睿那帮草台班子束手无策,瞅着上交来的两百多亩田赋,离三千余亩还差得远呢,总不能派兵去强行执政。
因为马仓时不时提醒两个年轻的崽子,莫要搞出武闹,恐落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他们来通州也不过二十日,就被第一道难题给困住了,着实叫人头疼。
马仓行事稳重,主要起稳住大局的作用,至于新政如何操作,他也没什么想法。
石乐虽然是内行,但也只起到引导作用,相当于两个崽子的百科全书,但凡他们有什么疑问,他皆可作答。
()如果你问他怎么把官绅手里的田赋收到手,那就答不出来了。
至于千机营的副指挥使张姚,他只起到武力打手的作用,能震慑刺史府的一干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