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惟安身为文官,对凉州军并没有指使权。
若是有要用上军队的地方,他得找千总,再由千总权衡局势调派军队。
过了近一个时辰,那三位官吏才姗姗来迟。
他们都是从被窝里刚爬起来的,晚间喝了酒,此刻还有些晕乎乎的。
钱经历、文照磨、邢司狱三人都是四五十岁的老油条了,大半夜被大人喊过来,任凭谁都不会高兴,可他们面上还是一脸谄媚的行了礼“大人,这么晚了,可是有何事”
吴惟安坐于主位,手边特意拿着杯凉水,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朝堂下三人一。
这三人在府衙事数十载,彼此间交情很深,相处的时间甚至比和家人处的还多,真的是长得很亲兄弟似的,脸上讨好的笑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
吴惟安问“哪位是钱经历”
一名微胖,小眼微眯的男人走了出来“大人,正是在下。”
吴惟安点点头“府衙库房中还有多少银两”
钱经历不假思索道“禀大人,共一百零四两四文。”
吴惟安颔首,向中间那胡子刮得挺讲究,戴着生帽,略微瘦削的男子“文照磨是罢把这一月的案卷都给我罢。”
文照磨和其他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吴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案卷一事,在吴惟安来之前,他就已经悉数整理好了,不会有任何马脚。
他恭恭敬敬去了隔壁的照磨所,搬来了一叠案卷。
吴惟安坐于桌上,一则一则翻了起来。
下方的三位大人,站在堂中昏昏欲睡。
忽而,吴惟安冷不丁问道“谢斌的卷宗呢”
文照磨下意识回道“谢家大少爷的卷宗”
他忽而神态一凛然,立马恢复清明,“大人,谢家大少爷未曾犯过朝廷律法,自然是没有卷宗的。”
吴惟安脸色淡淡的“是么。”
他向一旁的邢司狱,“文照磨所言,可是真的”
邢司狱和文照磨对视一眼,瓮声瓮气道“是的,大人,他说的都是真的。”
吴惟安将卷宗往旁边轻轻一放,好脾气地笑了笑“今夜谢家主找我,说是让我帮他处理一下谢斌的案卷,这么来,三位已经处理好了啊。”
堂下三人你我,我你。
今夜谢家满月酒上,谢家家主叫吴惟安去房一事,他们都是知情的。
见吴惟安这么问,想来吴惟安也收了不少好处,和他们在同一条船上。
邢司狱当即就道“确”
一旁的文照磨直接踩了他一脚,对着堂上坐着的吴惟安道“大人,小的不知大人说什么,谢家大少爷向来守律法,怎么可能会有案卷呢。
大人想必是听岔了罢。”
文照磨脑子灵活,向来是三人中的主心骨。
他觉得今夜这阵仗有些不对。
吴惟安了他,叹了口气。
在上京城装腔作势,和各位大人周旋也就算了,在这小小的凉州城,吴惟安可不想还和上京城一样与他们周旋。
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门口,对门口被他喊来守门的雪竹道“不要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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