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陈异没兴趣。
苗靖谢过她的好意:“他不喜欢办公室工作,也不喜欢被人管。”
有点难理解,这工作怎么也比炒咖啡豆强,咖啡馆一个月工资才抵人民币八百块。
但苗靖显然不在意这些,她无所谓做什么,随心所欲就行。
工作于他而言只是玩乐,但是台球厅陈异一直去,两人约法三章,他自己拿捏分寸,不许苗靖管他。
后来苗靖也跟着他去过台球厅看过,还算安全的街区,有哥伦比亚人也有外国人,大家拎着啤酒瓶聊天,场面热情得有些聒噪,陈异显然是受欢迎的,跟人一路碰拳寒暄。
他俯身在球台的姿势的确英气,宽肩修腰翘臀,衣服撑得很饱满,嘴里嚼着口香糖,熠亮的眼睛盯着球台,出球又快又凶悍,气质凌厉,完全隔绝出了另一个世界。
苗靖陪他在台球馆泡了一下午,跟旁人聊天,才知道陈异一直在练球,在这片已经找不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有男同事要回国休假,打算给自己国内的女朋友买颗祖母绿做戒指,思楠有经验,扯着苗靖一块作陪,陈异也跟着去逛了圈,最后走的时候扯住苗靖:“买这个。”
“嗯?”
“这个漂亮,做对绿宝石耳环。
不贵。”
他指尖一指,“就要这对。”
两颗颜色澄透纯净的祖母绿,切面光芒璀璨,不算过分昂贵,波哥大有不少手作店可以做设计和镶嵌,能做很漂亮的款式。
苗靖踌躇看他一眼。
他下巴一拗,底气很足地使唤她:“买,我送你。”
买了。
反正钱都在她手里。
至于更大更漂亮更贵的宝石,他说等以后有钱了再送她。
苗靖嫣然微笑说好。
思楠对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表示很迷。
咖啡馆的打工生活结束后,陈异又当回了无业游民,他开始进出台球竞技场,每逢月末都有比赛,二十几张球台摆开,人潮涌动,球手们身上都带着现金,打流动球局,吵闹喧嚣声如同农贸市场——第一天试手,陈异赚了两百多万比索。
一个月后,他提了个黑不溜秋的大号尼龙包,“咚”
地一声扔在苗靖面前,百无聊赖往椅子上一靠,慢悠悠叼起了一支烟。
“什么?”
“自己看看。”
一整袋散乱无章、花花绿绿的纸币,有比索,也有美金和欧元,沉甸甸得苗靖半分都提不动。
“哪儿来的?”
她不动声色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