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爷爷?”
我尝试的叫了他一声。
“是何家的小子吧?”
赵瘸子也不回头,听到我喊他之后一边继续刷着棺材一边对我说道。
我说是我,没错,是我师傅叫我来你这里的。
“我晓得了,你先进来找个随便找个凳子坐到起(坐着),我这窝棚平时也没的人来,所以也就没得啥子待客之道,你就将就点儿,别嫌弃我个残废啊。”
“赵爷爷你说的哪里话,你是长辈,无论如何我也不敢说你的不是啊!”
这句话到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他是长辈,不管咋样我也是不能够对他不敬的,在农村,不敬可是要遭家里收拾惨的。
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无聊,我干脆就开始打量着赵瘸子发的房间,这个房间是是最大的,在我们这边这种最大的房间被叫做“桃屋”
,桃屋里面既不住人也不养家禽,更多是用来在农忙季节堆积家里面水稻麦子什么的,每年过年必定要在桃屋的中间烧上三香两蜡和一些纸钱。
不远处的角落里面还放着几副棺材,墙上挂着木匠的常用套装方尺刨子锯子凿子等等,下边的板凳上放着墨斗。
整个房间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木屑,木屑的味道充斥着房间,反正这种味道我自己还感觉挺香的。
房间里面光线偏暗,这会儿正是太阳放肆照耀的时候,但是好像还是照不到赵瘸子这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来,一点儿热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有点儿凉飕飕的。
赵瘸子不时就会传来一两声的咳嗽声音,在这大夏天的也能感冒,看来这阴间饭也不是谁都能够吃的啊。
估计得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赵瘸子把手里面刷油漆的家伙事儿放下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说:“我的老天爷,原来给自己做个床这么累人啊!”
“床”
是对棺材的一种别称,毕竟直接称之为棺材好像不礼貌至于还怪怪的。
但是赵瘸子刚刚说的话要是我没有听错,他说的是:“给自己做一个床,这是啥子意思哦!
未必(难道)这口棺材是他做给自己的唛?”
这时候他转过来一屁股坐在木屑堆里面,看着我对我说:“你是不是挺好奇你师傅要你来干啥子的?”
我点头,说没错。
“是不是还想晓得为啥子刚刚我会说那副棺材是给自己做来的?”
我依旧点头,然后问他为啥子,不仅仅是这两样哦,还包括门口的那种莫名其妙的风水格局,其实我是都想问清楚的,毕竟看师傅的那个意思,也估计这个赵瘸子不是一个普通人的。
赵瘸子又咳嗽了两声,说:“你师父叫你来干啥子咱们先不忙说,我先回答你的那个问题好了,我之所以会说那句话其实很简单,因为我已经是要死的了,给自己做一具棺材也没的啥子嘛~哈哈哈”
笑着的时候赵瘸子又开始感叹起来,说没想到自己做了一辈子棺材,做的最后一具居然是给自己的。
赵瘸子身体残疾,吃的又是阴间饭,他突然就在说这句话?难不成他因为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然后得了啥子病唛?要不然他为啥子会突然说这句话,而且看这个样子,棺材都刷好了,再听他的话,就是一副死期马上就要来了的样子。
但是我总也不好直接开口问他,于是我就说:“赵爷爷你这是说的啥子话,你亡者造床造了半辈子,积阴德无数,啷个可能会给自己做棺材哦。”
赵瘸子笑着说:“没想到你小子倒是挺会说话的,不过我还是要说你懂个锤子。
你都在说积阴德了,名字都叫做积阴德,那就是在为自己下辈子的生活打拼,和这辈子有个锤子的关系唛!”
莫名其妙的被赵瘸子骂了几句,我都有点儿没搞懂是啥子情况,但是我晓得要说的话他肯定是要说的。
“哎呀,房间里面有西瓜,你等下,我去拿点儿出来,咱们边吃边说。”
然后也不等我回应他就一晃一摇的走去了房间里面。
“我是个木匠,你也晓得,祖师爷就是鲁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