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舞。”
“什么?”
“你总共跳了三支舞,首先是梅迪奇家的小女孩,接着是图铎,最后是公主殿下,然后就到了露台上,甚至比平常更迅速一些。”
伯特利在绯红的月光下端详着透特的神情,“和亚利斯塔跳完后,你上去还算神清气爽,但和梵蒂尼共舞后,你上去……嗯,原谅我想到了一个不太体统的比喻。”
“就像被一晚上跟魔女搞了七次?”
透特心累地说出了这句流行的荤话。
“这可不是我说的。”
伯特利一本正经地强调。
“跳舞这项运动太过考验身体的协调性,伤筋动骨。”
“你说话真像个颐养天年的老头子。”
“你忘了?我本来就是第二纪元过来的老妖怪,虽然还维持着一副年轻的皮囊,但心思早就不似年轻人那般活跃了,也跟不上那些复杂的权力游戏。”
透特揉了揉眉心,“可有的人就是不愿意体谅老人家。”
“你只是不在乎罢了。”
亚伯拉罕公爵望向星空,眼神淡然——比起背后的喧嚣,祂更享受头顶的静谧,“那些金碧辉煌的宫宇,炙手可热的权力,广袤的领土,华美的礼服,炫目珠宝,妖冶的美人……这个国家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无法让你的眼神驻留太久,所以你对纸醉金迷的名利场无比敷衍。
我甚至有种感觉——”
万门之门用那双深邃如夜的蓝眼睛对上隐匿贤者的窥秘之眼,这两双眼眸都见识过无穷奥秘,欣赏过无上风光,目光相接时,祂们都有种落入了宇宙漩涡,不知身在何方的幻觉。
“你见识过远胜过帝国的盛景,经历过远胜于帝国的繁华,所以你对那些令人心驰神往的事物无动于衷。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无动于衷,陛下才感到不放心,想进一步绑住你。”
透特无声地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伯特利识趣地换了个话题。
“我许久没见到叶莲娜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开朗啊。”
“是啊。”
透特脸上的笑容带上了温度,“和这样古灵精怪,活泼可的小家伙打交道,总有种自己也年轻起来了的错觉。”
“或许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位后裔在身边,梅迪奇阁下的人性才格外浓厚吧。”
“我倒觉得祂人性一直都蛮饱和的……”
“恕我直言,在没有亲身经历的情况下,您或许很难明白一个血脉相连的新生儿会为神话生物贫瘠的人性倾注怎样的生机。”
“那我洗耳恭听。”
“其实您应该能感觉到,在经历过奇妙的机遇,享受过无上的尊荣后,存活过漫长岁月后,这个世界对我们而言已经少了太多新鲜感,久而久之,我们便只为了生存而生存,变得无趣而不自知。”
“所以您才会沉醉于神秘莫测的星空?因为那里有取之不竭的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