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帝手一挥,“这盐税不能动。”
温方言楞在了那里,好久才说道:“不若让扬州盐商、江宁织造还有福建、广东市舶司等地上交捐银?”
“可。”
天佑帝的嘴角边露出了笑纹,可很快又隐去了,“郡王的意思是八十万两,朕,就凑个整数,另外,北面的皇陵停了许久了,朕,今年五十又二了....”
“臣明白了。”
“嗯,辛苦首辅了。”
天佑帝坐回龙椅上,手一挥,“拟一道折子来,朕想先一。”
“遵旨!”
温方言无声地叹息了一下,他明白,皇帝这是打算追缴国库欠款了。
送走温方言,乾清宫总管太监戴权回到了上房,见天佑帝仍盯着那份捷报,忙倒了碗温茶,“陛下,该歇息了,仔细身子。”
“这个贾珝是贾家的人?”
天佑帝没有去接那碗茶,而是指着那张立功人员名单。
戴权的手停在那里,想了想答道:“回陛下的话,这件事是老奴的错,没提醒陛下,这贾珝是荣国府世袭一等将军贾赦的三子,去年走了慈宁宫夏总管的路子,去了浙江卫所当了一个百户。
宁国府贾珍替贾赦办的事,夏总管一千两,老奴五百两。”
“怎么样?”
“老奴去了一眼,是个练家子,调教调教还是不错的。”
“收钱了?”
戴权吓得将手中茶碗放下,跪倒在地,朗声道:“老奴不敢,这些是老奴内心的话,并没有人教老奴,更没有收一文钱。”
天佑帝手一挥,“起来吧,郡王在军报中特意说了此事,应该不会有假,此子是个人物,来贾家不都是酒色之徒,嗯,去,给贾家送一柄玉如意,另外告诉贾赦,他儿子那八千两赏银就不给了,就当孝敬朕了,金陵路途遥远不方便,至于送到贾家,指不定又要多几个小妾了。”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边上的戴权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坐于高台软榻上,面上不见往日祥和的笑容,王熙凤轻轻地走过来,将手中的茶碗递给贾母,“老祖宗,先喝口茶。
这么久了,肯定不是坏事。”
贾母愣了一下,手一摆,将眼睛一一扫视着堂下,迎春、探春和惜春坐在左侧,姐妹仨正拿着手绢揩泪。
王夫人坐在右侧的椅子上,手里数着念珠,嘴里在默默地诵着佛经。
贾母和王夫人还能安稳的坐在堂中等待,邢夫人则不安的在堂中来回走着,不时又停下来向外张望,又过了一阵子,邢夫人耐不住了,对边上的一个婆子说道:“你去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那婆子应了一声,急忙走了出去。
望着婆子消失的身影,邢夫人走到王夫人身边坐下,低头暗自抹泪。
一炷香前,前院传来了消息,乾清宫总管太监戴权来了,说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来给贾府传口谕,还指名道姓的让贾赦前去迎接旨意,要知道,上一次宫里有旨意还是五年前,之后,慈宁宫的老嬷嬷带走了荣国府的大小姐贾元春,这么些年了,突然又来了旨意,也不知是福是祸!
又过了一阵子,正当邢夫人又准备遣人前去打探消息之时,贾琏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连礼数都顾不得了,大声喊道:“老祖宗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