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怜匆忙忙地赶过去,君上倒是哼哼唧唧地不紧张。
他一边逗弄着炭盆旁的两只金兽,听它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给他歌功颂德,什么“君上英俊潇洒”
,“君上气华神流”
,一边随口宽慰了慕容怜几句,让他专心去把案子结了,莫要担心别的。
“王城守备森严,就算顾茫真的和那名厨子串通好,他能怎么样。
能翻了天吗”
慕容怜焦急道“君上切不可大意,此事到底是臣失职,若君上有所闪失”
君上把拨弄熏香的金香箸搁落“行了,孤还不知道你人是从你的别苑逃出来的,你急成这样,也就是怕孤生气追责。”
他说罢,似笑非笑地瞥了慕容怜一眼,“阿怜啊,你可是孤的血亲兄弟,尽管放宽心,孤怎会因为这种事情就降罪于你呢。”
君上登基之后,照例都要叫自己兄弟姐妹们的官职封号,不过私底下,他还是偶尔会管慕容怜叫阿怜。
尤其是在这种需要抚慰人心的时候,自然就更要体现血亲的亲昵了。
“至于顾茫嘛,你要实在不放心,孤就将他关到阴牢里,料想他插翅也难飞。”
慕容怜勉强定了心神,应了,继而又问道“君上,若之后案情需要,可否容臣前去提审”
“你审啊,有什么不能审的。”
“那臣的用刑”
君上了他一眼,笑了笑,又哼了一声“人都说,铁血羲和,酷吏望舒,此言当真不虚。
不用刑罚你就从别人嘴里撬不出真话了是吧”
慕容怜轻咳一声“那顾茫,毕竟不是一般人。”
“行了,你要怎么审就怎么审吧,注意点分寸。
孤羲和君对他还是有些执念,你们俩殿上斗嘴,斗一次孤瞧得有趣,斗第二次孤就嫌烦了。”
君上把玩着手里的玉珠,淡淡道,“自己拿捏稳当,别让孤到他因为这件事参你的折子。”
说罢翻了个白眼“一个是军机重臣,一个是世袭王亲,为了报个私仇,弄得三岁小孩儿抢玩具似的。
真当孤不出来。”
慕容怜“”
旭日东升,晓光破暗,随着城民陆续起床出门,谈天唠嗑。
昨夜红颜楼出的这桩血案很快就泄了出去,并且迅速传遍了王城,成了帝都百姓们茶余饭后最热火的谈资。
一时间,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小儿,聚在一起,竟都能说出些门道来。
“就一晚上,整个楼里的人几乎都死了,好惨呐”
“哎呀哎呀天啊那凶手抓住了吗”
“早跑了跑之前还在墙上题诗一笔,写的是易得千金无价宝,难寻一夜七次郎”
“我听说的版本怎么是鄙人孤寂,诚纳妻妾”
“呃谁知道呢,反正现在红颜楼已被重重封锁了,除了调查此案的人员,谁也进不去。
不过要我说,不管是易得千金无价宝,难寻一夜七次郎,还是鄙人孤寂,诚纳妻妾,这听上去都像是一起劫色不劫财的案子。”
“莫不是一个有杀人怪癖的采花贼”
越传越玄乎,到最后居然有位说先生掰扯出了这样一种说法“红颜楼浊气太重,惹上了一个好色厉鬼,趁着月黑风高杀人夜,跑进楼内,嘿嘿,男的,先杀后奸女的,先奸后杀那厉鬼勇猛异常,一晚上奸杀红颜楼七十余众,生冷不忌,居然连年过半百的虞长老都没有放过”
一众茶客目瞪口呆。
“太丧心病狂了吧。”
茶客中有个人忍不住噗地笑出声“哈哈哈哈”
“岳小公子你、你这是怎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