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福笑道:
“兄伯行事洒脱,不拘礼法,颇有姑舅之风。”
所谓姑舅,便是指的公公桓温。
桓温同样是个不拘礼节的人,一次他去探望连襟刘惔,也就是当初劝说司马昱自领荆州刺史,而在桓温伐蜀时,独具慧眼认定桓温必能成功之人。
当时桓温见刘惔卧床休息,于是拿起弹弓偷袭刘惔,惹得刘惔大怒:
‘桓使君!
你就是这样在战斗中获胜的吗!
’
从使君的称谓就能知道,那时的桓温早已是一方诸侯。
司马道福说桓熙不拘礼法,有其父之风,还真没有说错。
桓熙偶尔也会与将佐们说些笑话逗趣,众人对此不以为怪,至少他没有和父亲桓温一样,一大把年纪了,还拿弹弓捉弄人。
桓济看了一眼司马道福,总觉得今天的妻子格外活跃,平时她都不怎么开口说话,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因为要看桓熙的脸色生活,而刻意讨好他么。
司马道福有这样的表现,或许也是同样的原因。
桓济没有往心里去,桓熙同样不曾在意,他将这对夫妇领进未央宫,这座宫殿可别建康的台城更为雄伟壮丽。
毕竟五年前,石虎才征了十万人,用以修缮未央宫。
未央宫中不缺空置的宫室,桓熙拨给了桓济两座宫室,一座用以安置正妻司马道福,一座用以安置两名侧室,往后桓济若是再纳了妾,自然也是跟那两人同住一座宫室,可没有李媛独享玉堂殿的待遇。
桓熙正要离开,桓济问道:
“兄长,不知嫂嫂何在,阿弟也好去前去拜谒。”
提起谢道韫,桓熙脸上不由地露出笑容:
“她如今正在椒房殿养胎。”
听说谢道韫已经有了身孕,桓济心里一咯噔,但还是强颜欢笑地向桓熙道喜。
而司马道福也没有了先前的愉悦心情。
桓熙最终还是带着他们二人去了一趟椒房殿,看望谢道韫。
在桓济夫妇离开后,桓熙不再相送,索性留在了椒房殿中,陪伴着有孕的妻子。
翌日,桓济前来征东大将军府,特意找到桓熙:
“兄长,父亲让我北上辅佐兄长,敢问兄长为我安排了什么差遣。”
桓熙笑道:
“阿弟新来,舟车劳顿,对北方的事务都不熟悉,不如暂且在家休养一段时日,往后有的是为我出力的机会。”
桓熙三言两语的将桓济打走,实际上,他就没准备重用自己这位二弟,当初向桓温将他要来北方,也只是为了切断桓济与司马昱的联系。
但对同胞兄弟的猜忌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尽可能表现出桓氏内部的团结,虽然这种做法颇有掩耳盗铃的嫌疑。
因此,想要给桓济找一个合适的职位,着实不易。
数天之后,桓熙终于将桓济唤了过来,与他大谈特谈律法的重要性,临了,话锋一转,说道:
“《晋律》之中,许多条款不能称我心意,为兄有意让人主持重新修定律令,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如今阿弟来了关中,正巧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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