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霓说“真有点儿。”
男生也说“颇像正在拆散一对苦命鸳鸯的封建大家长。”
宋方霓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脸却莫名地热起来。
这句话好像终于打开了梁恒波的话匣子。
他们一路上都在闲聊天。
不知不觉,车已经到目的地,她连忙站起来,还拿着手机。
梁恒波说“你的偏科也真是奇怪,一般数学好的人,物理都不会差。”
宋方霓之前的物理成绩上不来,是因为总是心急地啃难题偏题,基础知识有盲区。
梁恒波每次辅导她都是夯实基础题,掉过头,认认真真从选择题和填空题开始补习,成绩反而提高。
她回复“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在竞赛时考过你”
“你试试。”
他闲闲地回。
宋方霓心想,被蔑视了呗,人家根本不把自己当对手“有可能,我会被考神附体哦。”
梁恒波又说“你平时真的想太多。”
一路低头打着字,家里开的理发店就在街角处。
今天顾客不多,父亲正在和店里的另一个理发师着电视里播放的国际新闻,母亲站着,握着剃刀,正给镜子前给一个人理发。
见到她回来,母亲笑容满面地说“回来了”
宋方霓把发热的手机揣进兜里,刚想开心地告诉母亲这一次的考试排名,目光凝住了。
妈妈面前椅子上正在服务的那一名顾客,不是别人,是似笑非笑的欧阳文。
他的校服和包搁在旁边的椅子上,脖子下面,有一块绛蓝色的防污围布。
欧阳文仰脸对宋母说“阿姨,我说过和老宋是学校的同桌。”
宋母笑盈盈地对女儿说“还不快点给你同学端杯水。
小伙儿这叫一个帅,他说今天来找你问问题的。
听说,你这次考试考得很好”
不等女儿回答,就又说“哈哈,我跟你们说,我当初知道自己怀孕时候,每天都特意吃炖燕窝,甚至还吃过活的猴脑,所以啊,我家闺女才这么聪明
闻言,宋方霓的整个脸颊,顿时燥得滚烫。
谎话彻底的谎话母亲这一辈子,哪里吃过什么燕窝更别说,什么“活的猴脑”
,妈妈到底为什么要夸大其词地说这些话呢。
她不理解。
但是,周围人都在哈哈大笑,包括欧阳文。
他们好像没感觉,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只是觉得老板娘说话态度格外风趣。
宋方霓深呼吸一口气,或者憋着气,等再抬起头,她的脸上又恢复学校里时的平静。
她乖顺地拿起一次性杯子,在饮水机下接了杯温水,放到欧阳文的右手边。
而这时候,妈妈已经剪发完毕,用小刷子给欧阳文刷刷脖子,满意地了一下,让他站起来。
“小伙子真高,有一米九了吗”
妈妈着欧阳文站起来,眼睛一亮,然后拽着他胳膊,两人亲亲热热地在镜子前比了比身高,“现在有个流行词,是不是什么最合适的身高差。”
母亲的身体倚靠在他身上。
欧阳文哈哈一笑,目光却寻着宋方霓。
宋方霓径直走到后面。
她紧紧地抓着包带,想跑进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