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善一听也是,顿时没那么郁闷了。
裴先生检查课业的速度极快,没过多久,就轮到了衡哥儿。
还是以往那副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模样。
沈嘉善抱着胳膊,笑话似的盯着他,期待地等着他挨先生的板子。
然而非但没到对方被打手心的场面,反而到一贯都不苟言笑的裴先生竟然露出了笑意,甚至还有几分和颜悦色,最后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几句话,就让他回去了
沈嘉善人都傻了
好巧不巧的,他听清了裴先生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一时气急,下意识就高声反驳道“不可能先生你别被他给骗了课业肯定不是他自己写的,说不定说不定是江垣给他代写的”
他情急之下,喊出来的声音极大,大到满室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惊讶地向他,课舍内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清。
在众人的注视下,沈嘉善的面皮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攥住袖口,但还是死死地盯着衡哥儿不放。
而被他点名的两个人,江垣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衡哥儿先是一愣,然后就忍不住“噗嗤”
一声笑出了声,又强行忍住,还不忘跟先生喊冤“先生,您多了解我啊,我要写就写,要不写就不写,不可能干这种事,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裴先生被喊得头疼,摆手喊停。
随即,他转头向沈嘉善,神情严肃地道“这的的确确是嘉衡亲笔写的,不是旁人代写,你若是不信,可亲自上前来。”
沈嘉善脸色微微发白,整个人呆在原地,嘴唇嗡动,半晌没说出话来。
见状,裴先生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多了几分语重心长,“嘉善,先生明白你的疑虑,但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要有所依据,不可轻易妄下结论,否则便会酿成错事,明白了吗”
“学生学生记住了。”
另一边,沈遇离开学堂,然后去城门找了辆去邻县的骡车,付了两个铜板当车资。
驾车的是个老人,车上还坐着个老婆婆,他们老两口的女儿外嫁,在前两天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们便是去参加外孙的洗三的。
说起这事儿,老两口都是乐陶陶的,一路上话不停,跟沈遇聊了不少。
在听到他已经成婚之后,还有些遗憾,他们家可还有个没嫁人的小女儿呢
昨夜刚下了雪,这一路上并不好走,骡车约莫走了两个时辰,才终于到达安平县。
在城门处下了车,与老两口礼貌道别,沈遇寻人打听到顺义赌坊的位置,走了过去。
顺义赌坊在安平县的南边儿,这一块鱼龙混杂,秩序混乱,平日里便是各类三教九流之人聚集的地方,越往这边走,他脑海中关于此处的记忆便逐渐苏醒,越发清晰,也想起了原主欠下这笔赌债的前因后果。
原主来到安平县找他姐姐要钱,却被直接拒绝,甚至被毫不留情地轰出家门,原主心里气不过,憋了一肚子火,索性跑到赌坊去赌钱,一开始还赢了几把,赚了些银子,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越赌越输,越输越赌,直到最后欠了赌坊三十两银子,才堪堪清醒过来。
想到这里,沈遇了然,难怪方才在学堂前碰到原身阿姐的时候,对方的反应如此冷淡。
他收起思绪,继续循着记忆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