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宋挽仍是不温不火,不动怒不嫉妒的模样,林葭玥自己先憋了一肚子气。
她回身拉起怀素的手,笑着丢下一句给夫人请了安便过来,就离开了澜庭院。
蘅芜皱眉道:“怀素怎同她厮混到一处去了?她难道不知那小娼妇是什么人?”
宋挽伸手在蘅芜鼻尖上一点:“说过多少次了,莫这般称呼她,让人听见成个什么样子了?”
蘅芜委屈讨饶,蘅芷却也眉心紧锁:“小姐,怀素是老太太房中出来的,往日做事亦大方周全,按说不该同林姨娘凑做一处,如今这二人好得不成样子,实是奇怪。”
“这有何奇怪的?术不精则败,反受其害罢了。”
“小姐是何意思?”
宋挽笑道:“方才见怀素面露难色,想来是被迫与林葭玥做此亲近之态。”
“林葭玥心思好猜,无非是想借夫人怀素孤立我,以证自己在府中受宠引起我的嫉妒,亦或她不信任怀素投诚,故意做了这一出。”
“而怀素会被林葭玥算计,必是她先有所谋,却技艺不精反被辖制。”
把红色凤仙花放进藤编小钵,宋挽顺手将颜色浅淡的挑了出去。
蘅芷抿唇,略带气恼道:“小姐往日待怀素不薄,她又想在林姨娘身上谋什么?”
蘅芜冷哼一声:“总不会是好事罢了。”
宋挽抬起头,想了想道:“人者多欲,这心思是最不好猜的,只是也不必处处提防,若这份防备流于表面,反会中了林葭玥的计。”
“那咱们还如往日一般待怀素?”
宋挽笑着摇头:“自是不行的。”
“无需小心防备却也要牢记今日之事,若哪日你觉得她何处不对,哪怕说不出什么问题,也得放在心中细细揣摩。”
“切记信人莫若信己,防人勿存侥幸之心。”
把适用的凤仙花挑出后,宋挽舀起一瓢山泉水将花瓣洗净,一一摘了放进石臼中捣碎。
林葭玥回来的时候,就见四五个人围在院中石桌上,正染着指甲。
见那笨拙工具同粗劣手法,她不由嗤笑出声。
这种东西,白给她都不要。
“大奶奶还忙着?”
皙白纤细的手掌放入瓷盆中细细洗净,宋挽接过绿竹递来的软巾仔细擦干。
林葭玥着她那慢悠悠,却极具雅致韵味的动作,不甘心的咬住了唇。
“林姨娘随我进来。”
让浅碧捧着代表侯府中馈的箱笼,林葭玥再次踏入澜庭主院。
她亲手将权力从宋挽手中夺走,本以为会见对方的嫉妒不甘,甚至是痛苦失态,却未想宋挽仍旧温温淡淡的。
“天泉水冲得枫露茶……请用。”
蘅芷将茶盏送至林葭玥面前,随后便退了出去。
“你有什么想问的?”
“我问你就会说?”
宋挽莞尔,执起黄釉花口茶盏轻品起来。
这摆明不屑做那等卑劣事的磊落模样,让林葭玥放于桌下的手死死捏紧。
直到手中帕子被扯得抽了丝,才舒缓了心中情绪。
沉吟片刻,林葭玥也学着宋挽的模样执起茶盏轻抿一口。
“好茶。”
宋挽抿唇:“水好罢了。”
林葭玥耐着性子学她的模样,也慢悠悠的顾左右而言他:“什么水?”
“天泉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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