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的脸色很奇怪。
青了红,红了紫,都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
她心里暗暗叫苦,早在一进李家大门的时候就想到李大娘子或者不愿意给崔家做妾,现在,人家直接上来就拒绝了,叫她实在不好接话啊。
“这”
孙婆子沉吟道“大娘子,老婆子我说两句话,要是不中听,大娘子就全当我放了个屁。”
“您老这叫什么话,你这么大年纪,吃过的盐比我们吃的米都要多,说出来的话,必是好的。”
李鸾儿也不愿意和所有人为敌,能与人为善,自然不愿意得罪人。
“我知道大娘子本事,挣下这么大的家业。”
孙婆子笑笑“说实话,给人做妾哪里有做人正头娘子的好,只是,大娘子这家世你想想,你挣了这么些钱,没有个权势保障,说不得哪时候就不是你的了,与其给人做正头娘子,辛辛苦苦的养活一家老小,倒还真不如寻个富贵人家做妾,一来,大娘子也轻省些,二来,也能给小娘子和大郎寻个好人家,不知我这话说的可对。”
李鸾儿面皮上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孙妈妈这话自然是好的,也是肺腑之言,不过,人各有志,我宁可给贫家做正头娘子,自己辛苦些,也不乐意给富人家做小,孙妈妈,你回去和崔家说一声,就说我不乐意,别说给他家做妾了,就是他家抬了八抬大轿来,我也是不去的。”
孙婆子见李鸾儿确实定了主意,也就不再相劝,起身整整衣服告辞。
李鸾儿送了她一程,临出门前道“孙妈妈捎句话给崔家,就说我不愿意和崔家再有牵扯,让他们也别再来寻我,要是他们不听。
想使什么手段的话,我也不惧。”
吓的孙婆子连连应声,快步出了李家大门。
一出去,孙婆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心道这李大娘子果然是个厉害人物,起来,崔家这差事还是推了的好。
孙婆子见了崔夫人宋氏,就把李鸾儿的话说了一遍,又连连告罪,说自己没能耐,叫宋氏别请高明。
宋氏气坏了,送走孙婆子就骂李鸾儿不识抬举,又把李鸾儿的话添油加醋的说给崔谦听,崔谦听后心里也不痛快。
安抚了宋氏几句,就去崔正功房里,爷俩商量着怎么逼李鸾儿就范。
严府
严一急匆匆进了院子,就见绿树下暖阳中严承悦正摆了棋盘打棋谱,他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
见严承悦解开一个棋局,这才小声道“少爷,刚刚我出门买东西,听左邻右舍的人说崔家寻了人到李家提亲,想让李大娘子给崔正功做妾。”
严承悦把黑色的棋子一粒粒捡进玉石雕就的盒子里,头也没抬。
严一不信邪,继续道“据说李大娘子不乐意。
硬给推了。”
严承悦这才抬头“这是早该想到的,以她的品性,又怎么会愿意给人做妾呢。”
“小的想着,这事还没完呢。”
严一压低了声音“咱们家和崔家打了百十来年的交道,崔家什么样的人咱们又不是不晓得,大娘子驳了崔家的面子。
恐怕崔家得想法子找补回来,崔谦那人面上着忠厚,可满心的奸诈,不定弄出什么糟心事来治大娘子呢。”
严承悦笑了,只眼底有几分担忧“无非也就是那么几样。
一是捏个罪名把李春弄到狱中,二是坏了大娘子和小娘子的名节,三寻人找李家饭庄的晦气,叫她家的买卖做不成,崔家,也就配使这些小人手段。”
严一点头“说不得崔家三样手段一起使呢,还真怕大娘子应付不过来。”
“你注意些。”
严承悦提点了几句“李家有事的话,就多帮衬着。”
“是。”
严一应下,又抓了抓头“可是,咱家向来和崔家不对付,要是为着李家的事情再和崔家对上,说不得崔家这条恶狗还得狠咬咱们府上一口,少爷,老爷本就偏心,到时候恐怕有老爷子在,老爷也是要教训少爷的。”
“这有什么。”
严承悦苦笑摇头“就算是没有李家的事情,父亲还是会偏心的。”
“小的的意思是,李家对咱们也没有任何好处,犯不着为此和崔家对上,要是,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