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破碎,谢微讲起来时,也是断断续续。
白术默默听了一会,眼神莫名。
一个和尚和两个女人。
谢微梦里所有的故事,都在围绕他们打转。
她记不清和尚嘴唇微动时,到底说出了什么言语,她也不记得自己看着和尚的那一刻刻,究竟是何等心绪。
从汾阴城里的第一次见面,这奇怪的长梦便开始困扰着她。
即便很多东西都模糊着,所有的,皆是一鳞半爪。
但谢微还清晰记得,和尚,似乎是成亲了。
总是一袭白衣的和尚穿上了大红的嫁服,他低垂着眼帘,嘴角微微上翘。
他在笑,他笑得很是开心。
一向木然的和尚也会笑么?
谢微心头动了动,然后亲眼看见和尚走近一间小木屋。
粗糙的木料,屋内简陋的装潢。
墙外贴满了红色的剪纸,小鸭子、小猫、蘑菇、小兔……种种稀奇古怪的图样。
她好奇地盯着墙上一只猫头,眨眨眼。
那猫头极胖极大,两眼鼓得溜圆,红纸剪就的胡须一翘一翘。
不像只猫,更像是头撑坏了的猪。
谢微把目光投向屋内,这个时候,和尚已轻轻叩开了门。
穿着嫁衣的女子坐在木床上,她双手微颤,双肩也一抖一抖。
谢微看不见她的脸,可她莫名,她莫名希望。
那个穿嫁衣的女人,就是自己。
“阿弥陀……”
和尚目光温煦,可当他话说到一半时,就急忙将口改过来。
“我来晚了,抱歉。”
谢微听见和尚的声音:
“老师草创的,我突然有了些头绪,一时执迷,差点就误了时辰。”
她看着和尚木讷的解释,和尚想伸出手,却到一半时,就讪讪缩了回去。
“我该死。”
和尚老老实实道歉。
谢微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一动不动。
突然,红衣嫁衣下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和尚愈发手足无措,他慌乱地打了几个转,像畏惧被老师打手心的小童子。
“我……”
一袭红衣突然映入眼帘,和尚神情一楞,几乎是下意识伸出手,就接住了她。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软软糯糯,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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