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知道人已经来了。
近乡情怯,便是眼下情形。
这是他们重逢以后,头一回在皇宫以外的地方见面。
比起在皇宫里,这里多了几分放纵与隐秘感。
在皇宫里,她要循着规矩,谨言慎行。
可在这里,她是否能像在他家里那样,在他面前肆意撒娇呢
“小别胜新婚”
,姜雪觉着他们俩现在就是这几个字儿,她迫不及待想见他,又不知见到面后第一句话说什么。
姜雪的一颗心始终悬着,心脏蹦得又快又急,她感觉自己喉咙都像是被火烤得一样干热。
越紧张、越期待,越不敢迈开第一步。
直到她的手臂被人握了一下,她受惊一般回头,眼睛睁得老大。
竹沥恨铁不成钢地着她,一边用目光怂恿,一边冲外努嘴,好像在说快上啊
姜雪脑海里忽然回荡起刚到茶楼时,竹沥惊人的话语
“他说尚未成家,那的确是实情,你们一没有拜过天地,二没有三六礼,只能算是口头约定,私定终身,这事儿不好宣扬,万一太后追问起来怎么办”
“您不告而别,是理亏的一方,他那么回答,肯定还因为心里存着气,故意如此。
殿下,您仔细想想,您问他可有婚约时,究竟是他没听到,还是他没舍得反驳您啊奴婢记得咱们在他家住时,他可是连几里外的脚步声都能听到,奴婢可不信他那么灵的耳朵,到京城就不灵了。”
“您当初逼婚咳,许诺终生时,他也并未否认啊。
没说不行就是默认,就是同意和您洞房生孩子。”
“殿下,既然您已经把人给抢来了,索性就是今儿了,不如”
姜雪的大脑被记忆里的声音反复蛊惑,恍恍惚惚中,感觉有人把自己扶了起来,推着往外走。
等她再度回神,她已经站在了屏风外面,贺霁忱的面前。
而竹沥,早已带着所有人已经从屋里退了出去。
哐
关门声重重拍在她的心头。
屋子里就剩下她和贺霁忱二人。
姜雪蓦地抬眸,对上男人冷静的视线,心弦一震。
她耳朵里填满了如战鼓般的心跳,那嗡鸣声又如烟火骤然轰开,而后带着滚烫的余热,一路从耳廓烧到了脸颊。
“索性就是今儿了,不如生米做成熟饭,他还怎么赖。”
竹沥的魔音不绝于耳。
姜雪怔怔地与贺霁忱对视。
抿了下干涩的唇,忍不住的,往前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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