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陆东禹离婚?”
咖啡厅里,程念一口咖啡险些呛在嘴里,“你认真的?”
“嗯。”
桑颖头也没抬,耷拉着眼帘应声道。
“你……可别说气话啊。”
程念看了她一眼,“虽说作为朋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该支持你,但我真觉得陆东禹还好啊——”
“第一,他从不在外面乱搞,第二,他没有大男子主义,尊重你;第叁,他是真的有本事啊,富二代里面自己创业的,能做到他那个程度的可没有几个。”
程念开始帮忙分析,又问,“是不是因为他最近太忙忽视你了?”
“不是这个原因。”
桑颖轻轻吐了口气。
虽然她最近老责备陆东禹的忙碌,但真正的原因归咎起来,她自己都难以启齿——
“一定要说的话,也许是我对这段婚姻期待太高了吧。”
第一次见到陆东禹时,桑颖十岁。
家里新搬了别墅,一栋栋西式的房子彼此成列挨着,像海报上的卡通画似的。
转学第一天报道后,桑颖抓着书包带子,兴奋地奔回家,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当天在新学校的有趣见闻,以及自己犯的傻告诉家人,一歪头看见隔壁家花园里陆东禹,蹲着身子的正在挖土。
那年陆东禹十叁岁,刚上初一。
他生得白皙,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瘦瘦高高的,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斯文。
可就这么一个斯文的人,居然穿着一身浅色的衣服在地上刨土坑。
桑颖想象这自己如果干同样的事,八成会被李女士揪着耳朵拎起来好一顿教育,但对方却这么淡定且勇敢——
她没忍住,腿一跨就迈进人家的院子里。
“哥哥,你在做什么啊?”
桑颖歪着脑袋,乐呵呵地跟对方搭话,丝毫没考虑自己当时的举动有多怪异。
陆东禹抬起脸,有一瞬的错愕,但很快又恢复淡定:“我准备给乌龟挖点土,把它埋起来。”
他说着,用小铲子把浇过水后湿漉漉的土又挖开些。
桑颖这才发现旁边的塑料盒子里装着一只小乌龟,缩着四肢,只有半个头露在外面,一动不动的。
“啊……”
桑颖当即抿起嘴唇,眉毛耷拉成八字,同情得盯着陆东禹专注的侧脸,“小乌龟养了多久了?有名字吗?”
“两年,没起名字。”
陆东禹道,低头看到自己鞋上的土,伸手轻轻地把土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