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中,我听到有一个严厉的苍老声音,“按着,别让他动否则针歪了,就是一尸两命”
也有年轻的声音冷淡的响起,“药老,你以为我稀罕他活着吗。”
“行行行,你不稀罕你就走,换别人来”
那苍老声音也颇为不客气,噎得那个年轻人不说话了。
我听得直乐,因为我听出来了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就是岳博贺的,他也有今天。
可下一刻我便笑不出来了,因为我忽然想起岳博贺救我,绝不是因为不想我死。
毕竟当年把我送给殊亦谌的就是他,他不我,对我没有任何怜惜。
其实我也不期盼他对我有感情,可到底不想伺候另一个男人。
仿佛我只是一个货品,可以被人随意赠送。
可是当我去求他不要那么做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腻了,我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但我又想,他既然答应了秦如霜,那便不会出尔反尔。
所以,我不必怕他,况且我在这里笑,他也听不见。
或许是鬼门关走过一次,我心中对他的害怕和敬畏竟少了不少,心情瞬间放松了许多,不仅如此,我心里还有些酸酸涩涩的,因为我的那个孩子,竟也能活下来。
昏睡着,岳博贺和药老的话我也没有错过,甚至竖起了耳朵听得更加仔细。
岳博贺竟也舍得,找了药老来救我,药老是修真界里有名的药修,住在药王谷,医术斐然,有他救我,我和孩子定会平平安安。
精神不再紧绷,我便感觉更加疲惫,就昏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
“有水吗”
此时,我口很渴,模模糊糊中听见旁边有人走动,便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水你这炉鼎,真以为我是来伺候你的”
那人怒气冲冲,说话颇为不客气,我费力睁开眼睛,才清眼前那人和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
说来好笑,这竟是我原本还是长明山弟子时住的房间,这里面的陈设竟是没多少变化,来是其他人都嫌晦气,所以不愿来住。
而眼前这人我也认识,是当初和我一起上山的同门师弟陈作。
不幸的是,他是普通弟子,而我,甫一进山就是清绝真人的嫡传弟子。
但根据后来种种,分明幸运的是他,不幸的是我。
“好师弟,你就帮我倒一点水吧。”
我腆着脸和他凑近乎。
陈作冷笑一声,“谁当得起你的师弟啊,如果我是你,我早就自杀了,你倒好,竟还能活着。
不仅如此”
他嫌恶的了眼我高耸的肚皮,道“你以一介男儿之身,竟还有了殊真人的孩子。
谢染,我可告诉你,你这孩子即便是生下来也不可能有任何名分。”
“诶”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不可置信的尖叫“你该不会是想着母凭子贵吧”
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皮,面色有些发白,忽然想起来,岳博贺和这些人应当都以为这个孩子是殊亦谌的,然而只有我知道不是。
我当真是蠢不可及,当求着岳博贺救我的时候就该想到这孩子隐瞒不了,过去七个月,我一直用丹药和术法遮挡,才不至于被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