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克兰的情绪控制中出现了惴惴不安的成分,特米尔巢都的军队在他的命令下主动出击攻击那些试图进入巢都最深处的暴民。
同时,中巢也出现了暴乱,但因为人数较小而且被前后夹击,很快就被扑灭了。
但即使特里克兰贤者及时下达了追击命令,还是有大量暴民逃到了巢都最深处,追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神甫只好下令对最底层进行全面封锁。
特米尔巢都的士气陷入低谷,无论牧师和机械教携带扩音器的伺服颅骨怎么播放振奋人心的演讲,人们还是日复一日陷入恐惧和绝望的深坑,超自然瘟疫也趁势污染了更多人类的灵魂,末日预言在特米尔巢都愈演愈烈,那些潜在的灵能者反应更甚,他们终日陷入幻觉和痛苦之中不能自拔,抓捕队对于突然增多的灵能者感到力不从心,普通人组成的军队的士气也逐渐动摇,并且已经出现逃兵。
一些医疗人员甚至拒绝继续繁重的工作,反而回到家人身边。
无论特米尔巢都怎样努力,瘟疫还是如同渗出裂缝的水渍一样慢慢扩散。
然而,这一切都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封锁巢都最底层的军队报告中提到他们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并且部队中有许多人也开始出现染疫症状,另一些人因为噩梦和幻觉导致严重缺乏休息。
他们需要支援。
();() 但是特米尔巢都各方面的人力都到了捉襟见肘之时,一些人甚至因为过劳而死。
特里克兰神甫也只能将那些急需休整的士兵撤换下来,增派人手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于是,当轮换部队到达封锁线的第二天,他们看到了黑暗中有一股绿色的烟雾一样的东西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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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在上,富勒尔,那是什么东西?”
坐在一栋已经废弃窝棚的椅子上的行星防御部队卫兵亚提乌斯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去拿挂在墙上的望远镜。
“什么什么东西?”
身穿防弹胸甲和肩甲的富勒尔抄起靠在缺腿桌子旁的激光枪,慢悠悠的走到亚提乌斯身边“我说,这就是个闲差,没必要…”
富勒尔瞬间把激光枪举了起来,额头青筋暴起,他对着一旁还在用望远镜瞄来瞄去的亚提乌斯喊道“快通知指挥所,底下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远处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但奇怪的是及时没有任何光线照明,他们还是能看到一股病态的绿色雾气,还有悉悉索索的诡异声音。
就像无数垂死之人用手指在地上爬行一样。
亚提乌斯连忙扑到电台旁边,抄起耳机就开始调试指挥所的频道,但耳机里传来的永远只有电磁干扰的噪音,仿佛指挥所的频道已经消失了一样。
亚提乌斯的注意力被那诡异的干扰噪音吸引,他感觉这种噪音有一股怪异的旋律,在沙沙声响之中他似乎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像是敲钟一样的声音,还有铃铛的响声。
单纯的干扰噪音是不可能发出这种声响的。
“富勒尔?”
亚提乌斯调整着旋钮,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有些不对劲…”
富勒尔没有回答,无风的底巢里只有那耳机中的怪异旋律,还有那诡异的响声。
他突然发现了异样,那窸窣声已经到他的背后了,但富勒尔依旧一点反应没有。
亚提乌斯转过身去,恐惧如同无形触手一般死死抓住他的心脏。
因为富勒尔已经瘫倒在地,几个浑身脓肿烂疮的绿色圆球像玩耍的孩童般把富勒尔的身体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形状,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被那种象征疾病的绿色渗透,皮疹,肿块和痤疮像皮肤过敏一样迅速蔓延。
他浑身的骨头像机械玩具一样发出咔咔声被那些怪物不停扭动,皮肤变得极其富有延展性与弹性,就像怎么扯也扯不断的橡皮泥。
那些怪物在已经不成人形的富勒尔旁边又蹦又跳,发出欢快的叫声。
亚提乌斯的脖子上还挂着耳机,已经没有电磁干扰噪音了。
剩下的只有无数铃铛的晃动声响,还有好似从永恒终焉之中吹出的诡异笛声和象征终结的钟声。
这些声音在他的脑海中混成一团,变成一首毫无意义,没有变化的枯燥乐曲。
富勒尔的眼睛直盯着亚提乌斯,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