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宵一把扯过纸张揣进兜里,手搭在我肩膀上握了握,眼神里充满着复杂的情绪:“帮我付医药费,回头还你。”
他低下头想了一下,没给我插嘴的机会接着说:“你们保重,回头见!”
说完不等我回应,向着门口走去,我追了出去,他的动作很快,已经走到了路灯下,“黄宵……”
他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向我摆了摆手,然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太奇怪了!”
不知什么时候赵爽站在了我身旁。
我也发现了黄宵奇怪,可不知道他奇怪在哪里,我蹙眉看着赵爽,想听听他的见解,结果这二货说:“快去处理伤口吧!
你得打破伤风,还有狂犬疫苗!”
我挥了一拳轻轻打在他肩膀,以示不满。
这个家伙说话总是有头没尾,令我琢磨不透,每回还被他堵得发不了问,真他妈憋屈!
难受!
从服务站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架着赵爽的胳膊螨跚向大奶奶家走去。
“你这样回去能上班吗?”
我瞥了眼他的腿问道。
“刚上岗都是熟悉环境的工作,不会马上参与任务的,放心。”
他说的风淡云轻好像事不关己。
“明天我们才走,这一身伤肯定是瞒不了大奶奶,怎么说啊!”
我叹了口气。
“这个我来!”
赵爽有些气喘吁吁,我摸了下他的额头,有点发烧。
“刚才医生说了,肯定会发烧,吃了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说完他松开了我的手,尽量稳住身子慢慢向前走。
大奶奶在门口张望,我们又走近了些她才认出我俩,踮着小脚颤颤巍巍向我们跑来。
大奶奶是个大家闺秀,从我记事起她就一直保持着从容的仪态,像今天这般慌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们两个野孩子,不是说天黑前回来吗?这都一宿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喊人找你们去了!”
大奶奶的脸迎着初升太阳,柔和的光线彰显出一整晚担忧所留下的憔悴,她握着拳头轻轻捶打了我们两下,看见我脸上的细小伤口嗔怪地叫道:“乖乖哟!
这是跑到哪里疯去了!”
说着拉过我上下打量,我赶紧跳了几下,显示自己没有受伤,望着大奶奶那担忧的脸,长期受到文明教育浸淫的本能制止了我开口说谎,我求救般瞥向赵爽。
();() “昨儿晚上喝多了,回来的时候一脚踩滑掉进了树林带,这小子也喝糊涂了,不拉我,还跟着栽了下去,我们就在树林带里睡了一晚。”
赵爽说的轻松自在,好像真有其事似的。
我只能在一边嘿嘿应和着这非主流的回答。
大奶奶的眸子垂了一下,抬眼时仍是和颜悦色,拉着我们往家走“回来就好,你们先去洗洗,我给你们热早餐吃,吃完好好睡一觉。”
我的心猛烈收缩了一下,抬头对上了赵爽的眼睛,我们都惭愧地轻叹一声。
大奶奶一定看见了我们身上怪异的衣服,也一定看出了赵爽那行动不便的腿,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一句都没问,等着我们自己交代。
上午澡堂没有开门,我们只能在院子里用冷水擦洗,大奶奶故意避而不见,让我们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