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着说!”
得到认可,李源立马抬起头,直起身子仿佛卧龙凤雏附体一般,自信满满地大声说道:“小人以为,如今楚国的真正祸患,并非是两王。
乃是马希萼的旧部,朗州兵!
楚国连年兵祸,而朗州本地是马希萼多年苦心经营,极少有战事,地势险要,兵多粮足!
其主帅武平留后刘言骁勇善战又甚得人心,手下更有王逵、周行逢之辈的良将!
朗州府又素来与蛮兵交好,去年我大唐助马希萼攻入潭州时,便有洞溪蛮助战。
边帅,刘言等人早有争雄之心,并且有争雄的实力。
此前马希萼被囚时,朗州并未发一兵一卒救援,坐视他失了王位,便可见一斑。
而且也未向马希崇上表称臣,其心必异!
定是在厉兵秣马,等待时机。
俗话说的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但如今我唐军入楚,他们岂能将渔翁之利白白相让?因此小人断言,此战朗州兵必南下!”
边镐已彻底被眼前这年轻人的说辞所折服,朗州兵的踪迹是方才大帐议事时,斥候才禀报的最新情报,而自己早已下令众将必须守口如瓶。
李源只是个普通的小卒,必定是无法事先得知的!
难不成这小卒真有良谋?眼他这分析得头头是道,又摇头晃脑,已然使得边镐刮目相!
边镐内心暗暗震惊,同时又努力按捺着激动的心情,态度平和了许多说道:“如你所料,斥候方才来报,朗州兵确实南下了,并且已在潭州城北二十里扎营。”
李源接着加把火:“原本我唐军欲坐山观虎斗,已是必胜之局。
却不料朗州兵突然插了一脚,小人斗胆猜想,这也是边帅所忧之处吧?”
这下一语击中心结,边镐有些迫切地说道:“不错!
如今朗州兵动向不明,刘言等人又是善战之辈。
如若仓促开战,万一朗州兵攻我,我军前后皆敌,不说全军覆没,也必定是损伤惨重!”
李源淡定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微笑:“边帅,其实朗州兵的意向不难猜测。”
见李源这神情,边镐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求知欲瞬间爆棚:“哦?尽管说说你的想法。”
李源眨了眨眼睛,在脑海里捋了一遍史,继续说道:“回边帅,其实不难想,那朗州兵的心思,便是想坐观两方内斗。
您想,朗州兵到底还是楚兵,马希萼在朗州扎根已久,大军里头一定还会有倾向于旧主马希萼的将士。
不到万不得已,刘言等人不会明令攻打马希萼。
故而此次起兵,必定是打着讨伐篡逆马希崇的旗号,目标便是借机攻取潭州。
至于对我唐军,他们早已打好如意算盘,等到我军和马希萼联手攻下潭州,人疲马累之时,朗州兵一定会打着驱逐唐军、光复楚国的旗号出现,名正言顺捅刀子!
但在此之前,只要潭州仍在马希崇手里,他们便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话音刚落,边镐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垂头丧气,一双眼皮都快耷拉下去,露出了一副悲悯的神情嚎啕起来:“照你这么说,即使拿下潭州,也免不了与朗州兵动手。
唉!
此局难解啊!
此行我唐军孤军入境,仅有万余将士,潭州又是坚城,攻城之后必定有所损伤,如何能应付得了骁勇的朗州兵?如若就此退军,定可保得全军安虞,但良机就此错失,劳师无功!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