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生屏起呼吸,猛地暴喝一声,高高地举起长刀,收起左脚,沉肩一个侧步,巨大的力道向马六劈砍过去。
马六见来者这气势,断定是位猛将,脸上已有惧色,匆忙架刀应对,一时间竟落入了下风。
此时四周的禁军将士们,已是云集而来,两方开始了激烈的白刃战。
许匡衡身着官袍,却是出人意料,一马当先领着一众军士杀进了流匪之中,刀剑乱舞令人眼花缭乱,最前列的一杆杆长枪径直撕裂着具具顽抗的肉体,破庙黄色的土地上被瞬间散开的血雾所淹没。
如此猛烈的冲阵,在这些流匪当中犹如滚油炸开了锅一般,面对着这种压倒性的杀戮,这些各自为战、毫无章法的流匪纵是再不惧死又有何用?
只见靠近山道的数名流匪见势不好,已经稍稍后退,似有逃窜之意。
这边李源也大杀四方,白色的衣襟上全是血污,只见他来回疾走在流匪之间,滴着鲜血的剑不停地劈砍招架来敌,寒光劈下,“哼”
地发出一声闷响,跪着的一名流匪惨叫倒地。
从流匪身上拔出血淋淋的利剑,李源怒目圆睁眼瞧着不远处,几名顽固的流匪已生生撕开了缺口正要突围,大吼道:“莫让贼匪逃脱,活口一个不留!”
几名部将得令,立即率先将后方阵型散开,呈扇形前驱再度围住了那几名想要逃走的流匪,在他们愕然之际,脖后猛地探出一截截带血的枪尖,接着数颗人头随着道道血注侧飞起,彻底断绝了生机。
不一会儿,破庙之前已密密麻麻躺满了死状惨烈的尸体,大多都是马六的手下,无一幸存。
而马六早就在对刀之际失神,被刘江生一个猛揣,脖颈间寒芒贴近,无奈束手就擒。
被逼跪倒在地,眼睁睁着自己的手下挨个受戮。
此时,李源浑身已开始酸麻起来,双眼却仍炯炯有神,指挥着刘江生及许匡衡等人,各领军士打扫战场,该补刀补刀,这些流匪无不沾过百姓的鲜血,自是死有余辜。
片刻之后,一众部将纷纷聚拢过来拜见李源。
一名站在最前列的部将禀报道:“禀虞候,此战我军无人阵亡,重伤一名,轻伤八名。
除匪首马六,其余流匪六十七名皆已诛杀!”
李源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小将,身上的铠甲已密布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眼下鼻尖皆血迹斑斑,不由得关切道:“你这伤?”
这部将径直抬手猛地抹了一把,又恢复了挺立的站姿,朝李源笑道:“回虞候,末将无碍!
这血不是我的!”
李源目睹着这张坚毅的笑脸,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殿直右厢都虞侯,柴克武!”
柴克武?李源心头一跳,脑海里思索了一番,连忙追问:“柴克宏是你什么人?”
(注:955年周唐淮南之战,南唐军节节败退之际,柴克宏请缨出师,救援常州,斩首万级,俘获敌将数十人,一战功成)
只见柴克武愣了一阵,接着严肃地回道:“是末将的长兄!”
李源心中乐开了花,这名垂青史的南唐大将柴克宏,竟还有个同样骁勇的弟弟!
不禁拍了拍柴克武的肩膀,感慨道:“果真是将门虎子!
令尊柴再用,令兄柴克宏,都是我大唐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