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被他俩吵得耳朵疼,偷偷溜进卧室找许昉,他们正在收拾东西。
看见傅瑜,许昉了然,转头对贺祈道:“傅大哥画室里还有点活儿需要帮忙,我们先过去一趟,你乖乖在家,我很快回来。”
“奥,那你回来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做饭。”
贺祈应声。
“小七你还会做饭呢。”
傅瑜惊讶道。
“那可不。”
贺祈的语气很骄傲,“改天给傅大哥露一手。”
“好啊。”
两人出去后傅瑜重重吐出一口气,“我生怕小七要跟着来。”
许昉笑笑,“没事,走吧。”
傅瑜开车送许昉到临城一医,“你先上去,我去找个位子停车。”
“好。”
这条路许昉走了很多次,从迷茫恐惧到绝望无力,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他觉得放松,他下意识抬手捏了捏胸前的平安扣,然后大步向前走。
“周医生,你好。”
“你好。”
身着白大褂的男人起身同许昉握手,“看样子状态不错,最近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
许昉说。
“哦?”
男人推了推镜框,绕到桌前坐好,“坐下详细说说。”
许昉将上一次离开这里以后发生的事情挑重点说了说,一开始男人的表情还算正常,到后面越来越诧异,等许昉说完,他实在忍不住开口问:“在,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
男人面上的震惊还未散去,似在消化这个消息,良久,他才说:“挺好。”
毕竟从业数十年,这种情况他也见怪不怪了。
之前有个很离奇的男人来咨询,说他只爱跟男人做爱却没有办法喜欢上同性,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从业生涯遇到危机,过去来咨询的人无一不是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同性却有些排斥肢体接触,这位倒与众不同,到最后好像也没有让对方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他只能说,“那你先维持现状,说不定哪一天就遇到真爱了。”
包括傅瑜,傅瑜曾经也是他的病人。
跟许昉的状况不一样,傅瑜是纯粹的走不出感情阴影,几年前他的恋人刚结婚,傅瑜整日酗酒画画,到后面甚至画画也画不了,只能来寻求帮助,他那时候总是重复发问,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为什么要放弃,喜欢男人为什么要去结婚,还是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傅瑜,那个他口中完美无缺的人,也只是芸芸世界中的一个胆小鬼,甚至懦夫,喜欢他大概是真的,想逃避现实也是真的。
晃了晃头,男人迅速拉回思绪,关于许昉和他那个弟弟,他倒是不觉得奇怪,许昉很爱他弟弟,从第一次来他就知晓了,只是没想到故事的走向这么突然迅速。
男人在心里默默评价:都长了嘴就是好,真爱永存。
“我现在还要继续吃药吗?之前拿的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不用了,药先停一段时间。”
“但是你得注意,这种心理疾病不是说哪一天心情好一点了就意味着完全康复了,之前跟你交代的都要记牢,最重要的还是保持充足高质量的睡眠,你现在的状况已经好很多了,等过一段时候再看看。”
“傅瑜应该已经跟你讲了,我可能要年后才能回来,到时候你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