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满足一下小孩子好奇心当然无妨,张行立即点头。
“而且上下都猜,实际上这位南岭圣母很可能比曹皇叔还厉害,只是欺负人家不可能扔下南岭来东都这里跟曹皇叔打一架,所以才让她排在天榜第二……同样的道理,天榜第十一那位东夷大都督,也是欺负人家不可能过来,实际上很可能是前四。”
“天下只有十一位大宗师。”
秦宝在旁对月娘科普道。
“背后都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大势力,除非势力冲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否则一辈子都很可能没有照面,就算是真打起来,胜负也不是我们知道,这前十一位陆地神仙其实就是我们按照身份和亲疏瞎排的……人是真的,事是真的,排名不要当真。”
“这么说,巾帼榜第四那个巫杏花的事情应该也是真的吧?”
月娘点点头,然后捧着碗再度认真来问。
“父亲、叔叔、哥哥、弟弟全都被对面寨子杀光了,她领着寨子里三百多人逃出去,花了十年重立寨子,又花了十年时间壮大起来,最后凝丹成功,打败了仇人,报了仇,成了西南疆巫州世袭的太守,还……”
“是真的。”
张行点点头打断对方,认真回复。
“但你要是再敢提一个报仇,就立即滚出这院子去……我这里养不起你。”
月娘面无表情点点头,闭嘴低头,闷声扒饭,秦宝也老老实闭了嘴。
两个人吃饭,一个人喝茶翻书,堂屋里暂时安静了一会。
但没过多久,月娘那碗盖了炒鸡蛋的米饭才吃了一小半,忽然间,后院扑通一声,似乎有重物落地,然后黄骠马和那匹瘤子斑点半大龙驹,还有一匹被张行从桃林驿贪污过来的骡子,便一起嘶鸣了起来。
张行和秦宝一起抬头,一时茫然,但两人毕竟是训练有素的锦衣巡骑,很快,随着张行一摆手,秦宝便即刻提刀窜出,却不往后院,反而是往开着门的厢房而去,而张行也将秦宝的碗筷藏入桌下,用书盖住。
月娘看了出去的秦宝一眼,只是继续低头扒饭。
果然,片刻后,耳听着脚步声从屋后跑到屋前,忽然便有人在堂屋正前方的院中嘶吼起来,其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俨然是位修行人士,而且修为不低:
“人榜第三百,奔雷手秦宝何在?破浪刀太原洪长涯在此!”
借着灯光,张行清楚看到,一位拎着一把一人多高眉尖刀的壮汉出现在了自家院中,一声喝问之后,居然还挥起长刀来,乃是轻松舞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后指向了屋内的自己。
气势极为雄壮。
然而,饶是一个大活人和那么一把大刀就在目前,可张行还是沉默以对,他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秦宝躲在厢房里,也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是在等时机,还是说跟张行一样,也被这一声吼与这一把刀给惊吓住了。
倒是月娘,继续在低头扒饭。
片刻后,那壮汉见到屋内人毫无动静,却是运起真气,将眉尖长刀在地上再度一点,愣生生将地上青砖砸碎,然后复又来问:
“逃又不逃,战又不战,你是何意?”
张行回过神来,主动起身拱手:“在下秦宝,见过洪兄,久仰太原破浪刀大名,未知兄台拜访,有失远迎,唯独家中狭窄逼仄,又只我兄妹二人与一马夫,让洪兄见笑,不如屋内稍作,我亲自来奉一杯茶。”
月娘中途就开始咳嗽,咳嗽的满脸通红,好不容易缓住,却是抱着饭碗飞也似的逃出去了。
那洪长涯倒也地道,根本看都不看逃走的月娘,却也不进屋,反而在院中认真来对:“秦二郎,我今日见你这人倒还诚恳,怎么就做了锦衣狗呢?”
张行丝毫不尴尬,只是在屋内摊手:“家里穷没饭吃,老娘和几个老亲戚在老家要奉养,难得能吃皇粮,不错了。
倒是洪兄,你此来见我,到底有什么事?依洪兄的名望,但有要求,在下必然竭尽所能。”
那洪长涯闻得此言,终于有些讪讪:“不想你奔雷手也是个孝子,倒显得我逼人太甚了……其实也不瞒你秦二郎,我是近来陪几个太原兄弟过来东都看征兵热闹的,却不想正好见到放榜,瞅到你一个通正脉才通了七条的人也上了人榜,不免有些不爽,便想来看看你本事。”
“我懂了,洪兄莫非以为打败了我,便能入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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