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们搬的新屋在城北,赁屋月钱很贵的。
你打算付一部分最好。”
她起身去灶上寻些小食,日头还早,“娘,我出去新屋了。
好的话,今天就当场定下。”
义母在屋里回道,“好生契,莫被坏人骗了再周边靠不靠河,当心下雨又淹水”
“早过了。
城北那边的好宅子都不淹水。”
应小满拉下吊篮,取出里头几张纸交子,义母果然不放心,追出来喊,“交子在身上收好了”
应小满冲后头挥了挥手,轻快地出去。
京城的小买卖用铜板,大买卖用交子。
那天玉坠子送进当铺,换来面额一贯钱整的薄薄两张交子,在乡下住了几十年的义母眼里,算是极大的一笔钱了。
但应小满前阵子在城北走街串巷,见识过京城大酒楼盛酒菜居然用全套银器,满满当当的一桌光亮耀眼。
听人说京城最好酒楼里一桌上等酒席,叫价上百两银。
街边普通的小茶肆,坐下点一壶茶,几个小食,听段说,也得花掉几百个大钱。
她中的小宅子,在城北好地段算是要价便宜的,但几贯钱绝对不够。
她今天出门时,怀里揣着义父给的五十两银。
约好牙人,午后又了一遍宅子。
她中的那处城北小宅院,进门一个四方院落,坐北朝南齐整三间瓦房,院子里一棵上年头的桂花树。
西边厨房新砌的干干净净灶台。
义母干净。
搬过来新屋后,再不用踩着满地泥泞进出门户,再不用担忧雨后返潮的地面,不知何时倒灌进巷子的河水。
最关键的是,她中的这处小宅子地段绝佳,就在长乐街的斜对面,七举人巷。
长乐巷里住着义父的仇家,晏家。
晏家长居京城,世代做官,祖上出过两任宰相。
义父说和他结仇的,就是上一任的晏相,那是个狗官
两边结的世仇,老子不在了,儿子抵上。
儿子不管事,孙子抵上。
这一代晏家的当家人晏容时,就是上一任晏相的嫡孙。
做的大理寺少卿,名声打听不出好不好,总归听起来又是个狗官。
等应家搬进七举人巷的新屋宅,以后早晚都能远远望见仇家出入动向。
义父给的五十两银,怎么不算用在关键时刻
总之应小满非常满意,当场和牙人商量签下赁屋的契约。
从午后商量到太阳落西终于敲定细节,约好日子,由义母出面立契。
应小满有点高兴,又有点失落。
手里空空,肚皮空空,失魂落魄地走出城北小宅院。
牙人的一番话仿佛钟鸣,嗡嗡地在耳边回荡。
“小娘子再算算今日给付的五十两银正好抵得租赁金,没得找钱啊。”
“不可能不是说每月赁金两贯钱一年二十四贯,如何没得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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