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
提审他挺不容易,提审官的耳朵没聋吧?”
但晏容时思虑的倒不是这个。
他夹起一筷子鲜炙羊肉,不紧不慢接着问:“听说你和这老仆早晚送药,有些交情。
小满你觉得……他当真聋瞎,听不见,看不清?”
应小满一怔。
低头仔细回想片刻,老仆虽然嗓门大,要说全聋全瞎,她是不信的。
“似乎偶尔也能听见几句,有时候和我对答来着。
但眼睛似乎当真不太好。
我看他屋子里的陈年老垢好久没清扫了。”
晏容时点点头。
话题很快带过。
用罢晚食,几人围坐喝茶时,义母问起老仆的下落。
“人既然也在大理寺,可就在附近院子里头住着?我这边早晚炖的咳嗽好药,喝不完也是倒,不如送一碗过去
给他。”
“没关在此处待审小院。”
晏容时说:“暂拘在大理寺狱里。”
应小满和义母齐齐“啊?”
一声。
晏容时:“他不是人证。”
“河童巷这处旧宅秘密甚多。
长居多年的老仆(),极有可能知道地道的秘密。
他身上有作案嫌疑。
——
大理寺丞隔天傍晚过来寻应家母女做人证。
按照惯例?()_[((),同样带来两位录供文吏。
在小院里挪动桌椅时,大理寺丞捂着耳朵,神情痛苦,喃喃说:
“小声点,小声点。
耳朵疼。”
应小满坐在人证的木交椅上,低声和老娘嘀咕:“老仆多半是大理寺丞负责审问的。”
义母也低声嘀咕:“听说牢房的审讯室都是四四方方一间屋,里头说话有回音。”
应小满同情地说:“那么大嗓门,还有回音。
做提审活计也不容易啊……”
大理寺丞捂着耳朵入座,叹气说:“两位,声音大点。
听不见。”
应家供证无甚好说的。
有话实说。
凡是和老仆的对谈,想起一句是一句,尽数录下。
两名文吏嘴角抽搐,笔下如飞如实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