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蔺成聿在这个时候感觉到哪里有一丝不对,姜宵就开口把一切告诉他,说完这些委屈,他或许在最后这一段时间都能过得慰藉一点。
但蔺成聿没有点头,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只是把姜宵拉近了一些,然后打断了他的话,捏了捏他的耳垂,问道“宵宵还是生气了吗在跟我闹脾气”
姜宵僵硬地摇了摇头,蔺成聿表现的很亲昵,因为他现在高兴,好似他们真的是一对侣。
但他如果真的上心,怎么可能对这许多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他刚刚那句话的语气,好像以为姜宵在开玩笑。
我要死了,蔺成聿,你知道吗
他张着嘴想说这句话,蔺成聿却在这时候开口了,他亲了亲姜宵的唇角,然后开口,语气缱绻,意思却很明显“不行的,这事情真的很重要,宵宵乖,要听话。”
他手臂亲昵地环着姜宵的腰,说出来的话像是剐人心口的刀。
姜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眼神在那一刻是愣的,是呆滞的,是无法表达的心如死灰。
这样的失望和妥协,他数不清经历过多少次了,这次不过又是意料之中的失望罢了。
也许第一次发生的时候他会争会闹脾气会哀求,但这事情一次又一次地发生,姜宵已经没有任何想说的了。
他和蔺成聿这么长的时间,不能说什么幸福都没有,两个人相处之中还是有快乐的时光,很少。
但姜宵一次又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他在蔺成聿心里,向来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合伙人、工作、重要的晚会,反正他姜宵总要往后排,他收到过无数次“不行”
、“下次吧”
、“没时间”
、“你要乖”
,然后他从层层漏下来的时间里寻找那一点快乐和幸福,是多么轻贱又可笑。
他在这时候,宁愿蔺成聿从头到尾都干脆拒绝自己好了,从在一起那时候开始,姜宵被那一点点甜头诱骗着坚持下去,觉得蔺成聿只是不表达,只是和自己性格不一样,最后深渊全部暴露,他痛苦不堪。
如果没有足够的表达和行动,那本来就不算,蔺成聿从不他。
蔺成聿没到这些神情,他喝了点酒,也希望姜宵像往常一样又乖又主动又热情来取悦他。
不管怎么样,两个人在床–事方面向来无比和谐舒服。
今天虽然有点奇怪,可能是因为电话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想像之前一样,于是一贯用着之前的方法,扯着发呆的姜宵过来,低着头给他喂了一口酒。
那红酒是度数很高的,姜宵愣愣的,咽下去之后才想起来,他现在不能喝酒的,太伤身了。
“我不想”
姜宵推拒了,他今天身体真的很不舒服,明明很饿却吃不下任何东西,身上也没力气。
但蔺成聿想做,从来也没把他的意见当回事,他亲昵地哄着,动作却不容拒绝。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没睡,那是姜宵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场纠缠,身心都是。
他一直都在理解忍让,以为自己会把蔺成聿这块冰捂热,捂了十五年,蔺成聿的心没热过,姜宵的心凉了,他觉得自己像是个道具,在蔺成聿的生命奉献付出,最后被使用完了,就黯然退场。
他以为的人,从来不是他的人,求来的姻缘也十分不合适,一场梦独自支撑了十五年,是应该要醒了。
生活中一点一点的绝望累积下来,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全数爆发。
“你真的过我吗”
姜宵在那过程中问着他。
但是不知道蔺成聿是没有听到还是没有注意,抑或是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姜宵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其实姜宵自己心里也知道,蔺成聿向来不知道什么是,姜宵付出过多,他习惯且享受于此,但不会因此真正上他。
姜宵牙龈又开始渗血了。
第二天,他着蔺成聿收拾行李,身上仍然很不舒服,浑身都疼,但安安静静的,再也没说出来。
蔺成聿收拾东西的时候姜宵在床上躺着,睁着眼睛,若是有人在这时候他一眼,一定会被他如同死尸一样的神情吓到。
蔺成聿收拾完了准备走了,明明这种事情他做过很多次,留姜宵一个人在家里,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对他来说,每次回来这个人都守在原地,不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