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一人端水盆,一人端浓茶,再有几人托着衣服靴子。
皇帝端起浓茶先漱口,随即洗好了脸,再有宫女侍奉他穿衣,皇帝张着手什么都不用做,宫女忙前忙后,其中一人手脚不灵活,把袜子穿反了,他伸腿踢了人一脚,斥道,“没用的蠢货!
这双手不如砍了去!”
踢得正是崔明秀,崔明秀忍着疼跪倒,娇哭道,“求陛下饶了奴婢。”
皇帝一听声音,周身一酥,这不就是昨晚上那让他心间起意的宫女吗?遂赶紧把她扶住,借势摸对方的手,也不见她有反抗,更是心神荡漾。
“是不是踢疼了?朕让医师来看看。”
“不疼,都是奴婢的过错,”
崔明秀道,若不是有人在,她也能身子往他身上靠,摆明了,皇帝对她有意,果然她走的这步险招是对的。
皇帝色迷心窍,“不是你的错,是朕的错,是朕不该踢你。”
王贵妃早在他起来时就醒了,原本还享受他暂时的体贴,不想崔明秀进来,在她床前和皇帝眉来眼去,皇帝被她迷得胡言乱语,王贵妃却只能忍着继续装睡。
中官这时候插话道,“陛下,太子殿下到了紫宸殿。”
皇帝那一颗春心便减了半数荡漾,起身出屋离开了含象殿。
王
贵妃等皇帝走后,一下拉开床帘,劈手就给地上的崔明秀一耳光,崔明秀心里恨毒了,也只得跪在地上。
王贵妃岂会再容她在身前,命老傅姆,“这贱人不安分,给本宫拉出去杖责七十棍!”
七十棍,是往死里打,崔明秀惊恐的哭叫着饶命,然而王贵妃岂会饶她,从她把主意打到皇帝的身上,王贵妃就不会再留她了。
崔明秀被拉出去刑杖。
另一头皇帝回了紫宸殿,传召苻琰。
苻琰进来就跪地,求的还是为他和民女赐婚。
皇帝心里高兴,让他起来,赐坐后,说道,“朕想来想去,既是你对那民女有情,想与她结为夫妇,朕当然不能棒打鸳鸯,但朕若立刻为你们赐婚,总归会招致朝臣不满。”
苻琰道,“儿明白阿耶的顾虑,儿是真心求娶她,阿耶若担心朝臣谏议,儿想阿耶不如先为儿和她拟一道旨意,交由儿,等时机合适了,儿再将这旨意公诸与众。”
皇帝心想这办法好,那时候就都知道是太子求来的旨意,他这个老子只不过是成全儿子的一片痴情,也算佳话一件。
皇帝问道,“朕答应了赐婚,你得和朕坦白,这民女是何人,朕才能为你做主。”
苻琰缄默一瞬。
皇帝正以为他不想说,他开口了。
“儿之前求的承徽,是为她求的。”
皇帝乍然记起了在马球场上打的襄王还不起招数的倩影,原来是他的侍妾,早先对外说是东宫女官,后来皇帝得知是他的侍妾,还唏嘘过一阵,那可是一等一的美貌女郎,明媚姣丽,分外灼人目光。
“她不想做承徽?”
皇帝发问道。
苻琰低声回答,“太子妃是儿求的,与她无关。”
皇帝第一次感慨,原来他这儿子竟是情种,到底是他的儿子,这情根深种的模样,真和他如出一辙,少年人的喜欢总是热忱而激烈,即便如太子这般稳重,也避免不了,皇帝很能理解,虽说那个侍妾是位低了些,但也没多少人见过她,太子说的是民女,那就按民女来赐婚,这样以后说起来,也少了许多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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