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叹道“起来倒像是一家人的样子。
唉只可惜假凤虚凰的,哪里是长久之计呀”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边阿沅跟言哥儿陪着阑珊出门,三人默默地走到半路,谁也没开口说话。
言哥儿人虽小,却极为懂事,便跑前几步,故意地去路边的草丛里寻有没有野果子吃,实际上是给他们两人相处的空隙。
阑珊着他小小的身影,叮嘱道“小心些别掉进沟里去。”
阿沅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脸色,问道“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阑珊心里本还生气,可是见她居然跑到旧溪草堂,自然知道她不是为了送什么韭菜盒子,只是为了找自己而已。
阑珊毕竟心软,便垂眸道“好了。”
阿沅伸手拉住她的袖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说着泪又涌了出来。
阑珊转头她,半晌才道“你真的知道了吗”
阿沅含泪点头“我很不该那样对言哥儿,我知道你疼他,我其实也是疼他的,以后再不敢了。”
阑珊轻叹了声,低头道“言哥儿这样小,别的什么都不懂,你跟我两个就是他的天,他也跟别人无关他叫我一声爹爹,他就是我的孩子,他没有第二个父亲阿沅,如果连他最亲的人都要去伤害他,你叫他怎么活他若是懂事,你叫他情何以堪,叫他以后如何还能相信别人会对他好”
阿沅抬手捂住脸,哽咽道“我、是我糊涂了。”
阑珊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她着前方言哥儿玩耍的身影“你自小就给卖到了府里,没尝过给父母疼的滋味,我虽然有父亲,可是也早早地去了,父亲在的时候,也时常忙于公务少跟我碰面,但虽然如此,他仍是天底下独一无二无法被别人取代的我们两个,就是言哥儿的独一无二,至于那些不相干的人,我早当他们死了。”
阿沅泣不成声“小姐小姐”
阑珊含泪一笑,抬手在阿沅的肩头轻轻地握了握“别哭了,叫人见,又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
阿沅放下手,却又猛地将阑珊抱住,满心的悔恨,委屈,感慰,都在泪水之中一泻而出。
言哥儿没找到野果子,却采了些好些紫色的野菊花,扎做一捧跑了回来,双手举高递给阑珊。
阑珊接在手中,野菊花有种类似药味儿的辛辣气息,在冷冽的秋风之中格外沁人心脾,阑珊摘了一朵,斜插在了阿沅的鬓边。
她认真端详了半晌,含笑说“好。”
“你”
阿沅诧异地着她,举手在鬓边一理,终于破涕为笑。
言哥儿在两人之间抬头着,知道两人已经和好,亮晶晶的眼睛里也漾满了笑。
回镇的路上,阑珊到路边有卖橘子的,绿皮的秋橘圆鼓鼓的甚是可,她正觉着口干,便叫阿沅买了几个。
阿沅要给她剥,阑珊道“我自己来,你给言哥儿吧。”
阿沅就剥了一个给言哥儿吃,阑珊也拿了一个,果然酸甜可口,正是她的口味,她吃了几个,便又分了两瓣送到阿沅嘴边。
这会儿进了镇子,路上人渐渐多了,毕竟都认得阑珊,见他们“夫妻”
如此亲密,不少人都暗中偷笑。
阿沅红着脸吃了橘子,知道她是彻底原谅自己了,一时甜到心里。
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忙道“差点忘了,早上那个王爷身边的,叫什么西窗的哥儿,送了好些东西到家里,说是给你补身体的。”
“是吗”
阑珊诧异。
阿沅道“我大略了,不少名贵的补品,人参燕窝都有,我这次去旧溪草堂,本还想着带点儿给晏老,可又怕没经过你的眼,还不知如何处置呢,所以没敢乱动。”
阑珊想了想,笑道“是啊,东西虽是好东西,只是送的人真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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