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抓紧他的袖口,眼前尽是他曾断臂的模样,心中早是乱作一团,他我如此,又将我搂得紧了些“别多想,突厥经上次一战,已元气大伤,暂还不成气候。”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努力让自己静心。
可偏就越来越不安,他忽然轻声道“永安,抬头我。”
我顺着他的话,抬头他。
“当日上战场,我的确了无牵挂,只想一展少年抱负。
而今日已完全不同了,我有你,就一定会平安回来。”
太近的距离,他的眼睛专注而坚定,仿佛只有我,我紧盯着他,很慢地点了下头“好,我等你回来。”
我知道日后一定会是血染江山,这之前他要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心腹兵士。
这些没有人能够给他,只有他自己去拿回来。
或许太平之所以肯与他结盟,就是因为当年突厥那一战,他做了什么,拿到了什么。
我想到他手缠白布
的样子,又是心痛难忍“当初,你是如何受得伤”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才有机会问一问,更没想到的是,当我终于能开口问的时候,他又要离开洛阳,征战幽燕。
他平静道“那之前所派遣的武将非逃即降,交到我手上的兵将早没了士气,我身为李氏皇孙,若也是退缩不前,此战必败。
所以,说是被突厥人伤了手臂,倒不如说是我自己有意而为。”
我听得心惊胆战,到最后一句更是大惊他“你有意断臂”
他淡淡笑着“是,唯有将帅舍命,才能让那样的兵激起男儿热血。”
我心一下下抽痛着,伸手握住他曾伤了的手臂“朝堂有你,何其有幸,李家有你,何其有幸。”
而我又何其有幸,能得你深情不移,得你生死相许。
我搂着他的腰,仰起头着他。
他似是不解,低头认真我,我这才深吸口气,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下“不论外人如何说,你明白我的。”
他深着我,清润的雪,嫣红的桃色,都仿佛融在那双漆黑专注的眼中
那日皇姑祖母始终没来,不过是赐宴了事。
婉儿坐在我房里,冻得手脚冰冷,不停搓着我的手。
一整个晚上,我稍微热些,她就立刻凑过来把我冰的发抖,到最后,我只能哭笑不得起身,挑灯。
她靠在我身边,随口道“你知道那天你皇姑祖母为何没出现吗”
我摇头,朝堂宫中的事,若非她和李成器偶尔提及,我根本没有机会了解。
她打了个哈欠,笑道“那日降雪,宰相苏味道率百官恭贺,硬是被殿中侍御史王求礼拦住,说要是三月雪算瑞雪,那腊月惊雷难道还是祥瑞之兆了还指着苏味道说他是谄媚小人,笑死我了。”
我诧异她“所以皇姑祖母就先说要赏雪,后来有气得没来”
她抱着我的手臂,点头道“本是件皆大欢喜的事,偏就被那个迂腐的王求礼搅合了。”
我嗯了声,也觉得那人真是不会挑时候说话。
婉儿又叹了口气“再说,突厥出兵的事,圣上本就已经够烦心的了,我们都想着这么一热闹赏雪能好些,算盘全白打了。”
我听她说突厥出兵,想起李成器说的话,有
些难过,没吱声。
她等了我会儿,似乎察觉到不对,仰起头我“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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