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幽采有些担忧地问他是不是长虫了,需不需要驱虫。
裴曜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以为幽采说的蛔虫,立马说自己没长虫子,说完又装成气息不足的低落嗓音跟幽采说自己吃吃药打打针就好了。
于是裴汀一走进病房门,就到医生口中生龙活虎上去一拳能打死两头牛的裴曜在努力装出一副气游若丝的样子发语音。
裴汀“”
有病。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就到刚才还说话病殃殃的裴曜瞥着他,问他来做什么。
裴汀是为了裴曜的幻听而来。
他坐在沙发上,问裴曜这些天为什么会出现幻听。
裴曜说没什么问题,应该是两年前车祸留下的后遗症,过几天就消失了。
裴汀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脑子出了问题。”
裴曜“”
知道幻听没什么大碍后,裴汀便说“明后天出院吧,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
从他进门后就眼皮就没掀起来的裴曜蹭地一下扭头,警惕道“出院什么出院谁说要出院”
他一下就倒在病床上,扶着额头冷静道“这院出不了,我头疼,你叫医生再给我好好检查检查。”
裴汀“”
他缓缓道“你都快住了一个多月了,再不出院你信不信妈妈后天就能杀回来,将你照顾得无微不至像宝宝一样。”
裴汀微笑着特地加重了后面几个字,裴曜一下沉默下来,打了个寒颤。
邓欣女士,也就是裴母,一个热衷于将所以小辈当做宝宝一样对待的慈长辈,包括不限于将发烧的孩子塞到沙发上,裹上天蓝色小毯,忧心忡忡地将其做宝宝一样照顾。
上次将近三十岁的裴汀被塞到沙发上,向来在公司里叱咤风云的大总裁盖着小毯子,脚上穿着足以将人热死的毛线袜,脑袋上带着滑稽的毛绒帽,鼻子里塞着一团纸巾,腿还长出沙发一截安然地悬在半空中。
邓欣女士则是在屋子里像只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指挥裴父烹饪十全大补汤。
裴汀微笑“出院还是让妈妈回来把你照顾,你自己选吧。”
两分钟后,裴曜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出院,明天就出。”
裴曜出院后最遗憾的当属苏安。
晚上七点。
他一边单手磕着瓜子一边感叹“裴老师出院了,我在圈子里唯一的人脉也就没了,想打听点什么事,真是难上加难啊。”
幽采咔嚓咔嚓给他削苹果。
苏安吐出瓜子皮,继续感慨“不过能加上裴老师的微信,也算是意外之喜,逢年过节的还能跟裴老师打个招呼。”
幽采唰唰唰地给他洗着葡萄。
苏安了一眼自己的石膏,恨铁不成钢地感慨“要是我这手早点好,我就跟裴老师一起出院,指不定还能蹭上个热搜。”
幽采咵察咵察地给他剥瓜子。
苏安有些纳闷,扭头道“裴老师出院了,你不难过吗”
两人都不在一个圈子,除了能在医院碰上面,幽采哪里还能跟裴曜这个新朋友见面
幽采有些困惑“为什么要难过我们每天都在聊天呀。”
“苏哥,你们不聊天吗”
苏安“”
天杀的,借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私底下找裴曜聊天啊。
他悻悻然哦哦了两声,用叉子插上果盘里的水果,试图用水果堵住自己的嘴,没过多久就将水果吃得精光。
幽采确实每天都在跟裴曜聊天。
裴曜似乎对他送的那盆小盆栽很上心,每天早上都会发一张小盆栽的照片,跟他汇报小盆栽的近况。
今天是小盆栽好像高了一点,明天是小盆栽好像冒出了点嫩芽,就连盆栽多喝了两口水都要事无巨细地告诉幽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