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说,他忘得还真挺干净的啊。”
程念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听完忍不住吐槽。
“本以为回到家里,他多少能想起些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
桑颖想到陆东禹刚才打开衣柜时表情,噗嗤笑了,笑完又忍不住叹气。
程念听出到她的惆怅:“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还离婚吗?”
离婚吗?
这个时候,提离婚多少有些不厚道;可等下去,又要等多久?
桑颖切菜的手停下来,也不知如何回答,抬头就看到从楼上下来的陆东禹——
他已经洗好澡,换了一声家居服。
浅蓝色t恤和卡其色的短裤,颜色跳跃且鲜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印象中他上次穿得这么鲜艳还是度蜜月的时候。
当时本来计划去瑞士,后又临时改了去马尔代夫,她一时记混,打包的行李全是长衫长裤。
两人只好在海边的商场随便买了几套度假衣服。
桑颖至今记得陆东禹拗不过她,被迫换上荧光黄碎花衬衫时的表情:嫌弃中透着无奈,无奈中又透着那么一点点纵容。
不知是衣服的原因,还是美景的作用,度假期间他整个人看起来放松了很多,大多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的;不像现在这般整日绷着脸,疲惫又冰冷。
这也是后来她总给他买衣服的原因,可惜,他再没有穿过。
结婚叁年,她自认改变不少,好的坏的,兼而有之。
可他呢,似乎永远拒绝为他人改变自己。
结婚是他提的,
他为什么选择她?他又到底当她是什么,替代品?安慰奖?抑或婚姻伙伴——换成别的任何女人都不会有太大差别的伙伴。
她无从得知。
她甚至不知道她提出的离婚有没有在他心中激起波澜,哪怕那么一丝。
她都决定同他离婚了,本不该在意这些问题。
可看到面前什么都不记得,什么回应都无法再给她的男人,她心头还是忍不住涌上一种难言的淤堵:涨涨的,酸酸的,仿佛嘲讽,又似不甘。
“老公。”
桑颖回神,忽然撒娇似的唤了一声。
在一起叁年,她从没有用过这么肉麻的称呼,哪怕是失忆了,陆东禹仍不适应地抖动了下眉毛:“怎么了?”
“咳咳。”
桑颖脸上挤出明媚的笑容,“不然你来做饭吧。”
“?”
“医生说多做一些熟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