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义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嘀咕了一句:“也是啊……”
即便他很讨厌吴景,但也不得不承认,别人都有嫌疑,唯独这个护卫,实在不像是凶手……
因为对方几乎是逼着他这个县尉查案,三番五次抬出陈知俭的叔父陈尧咨之势,若不是这家伙如此积极,他早就打退堂鼓了。
凶手即便要洗清嫌疑,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
狄进对此了然于胸,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因为动机!”
“薛超,你的动机很简单,就是求财。”
“正如你之前被发现偷拿钱囊时所言,你欠下了高利的贷钱,如今连利息都要还不上了,想问董霸借五十贯,他却不借你,这就是杀机的由来。”
“而董霸一死,推脱到恶鬼杀人身上,你希望如阳武县那般不了了之,回到河东之后,说不定还能籍此霸占董霸剩下来的家产!”
薛超胖大的身子,不可遏止地哆嗦起来。
狄进又转回吴景:“至于陈知俭之死的动机,诸位不妨看一看这两颗头颅的区别……”
听了如此惊悚的犯罪过程,众人倒是对单纯的人头不那么害怕了,看了过去。
然后他们发现,董霸的头颅双目紧闭,确实是在睡梦中被毫无反抗地杀死。
但陈知俭双目圆瞪,透出惊恐与错愕,似乎是在清醒的时候遇害,并且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眼前之人加害……
狄进轻叹:“他确实难以理解,一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为何要杀害自己,事实上你杀陈知俭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对方是阆中陈氏子弟,有一位权知开封府的叔父!”
“你就是希望开封府境内,再出一起恶鬼杀人事件,引发人心的恐慌,而借小七之口,还做出了杀人预告——”
“鬼也有冤,若是无法伸冤,还会一直杀下去,去年是阳武、今年是封丘,明年又会是开封何地?”
任长义嗷的一声,尖叫起来:“疯了!
疯了!
疯了!
!”
不仅在于杀人,更可怕的是,对象还明显在变化。
去年是平民百姓,不了了之,今年的遇害者已经变成了低阶武官、权贵亲眷,如果还不成,那明年还要杀谁?
面对所有人质疑与惊惧的注视,吴景嘴角微扬,竟似笑了笑,然后沉声道:“阁下所言,听上去确有几分可能,但阁下也说了,其中有许多不明之处,因为你并无证据,只是猜测,而倘若客栈内真有一位喊冤的恶鬼,就能解释这三日间发生的一切!”
与此同时,薛超如梦初醒,也目眦欲裂地怒吼起来:“不错!
证据呢!
你说了这么多,倒是把证据拿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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