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温华君听不到,看不到,她在聚气入定,尝试自我修复。
花又青跪坐在她面前,仰脸看。
这个梦和之前的不同,她没办法同大师姐沟通。
大师姐好像感觉不到她。
但没关系。
只是看看也够了。
“大师姐,我们好久好久没有见面了,我好想你,”
花又青哽咽,“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知道该怎么混入玄鸮门了,也现了你在玄鸮门的妹妹。
她好像受了伤,脸色煞白煞白的。”
越说,她越伤心“我其实早就该回去了,可我我想知道她是怎么受伤了,也想知道更多关于您的事,因为出去后就没办法再回来了,我害怕漏掉线索,也害怕错过什么,师兄师姐他们在外面找你,我能帮上的忙只有这些了等我一出幻境,我就会再去玄鸮门。
四师兄现在天天都在练刀,特别努力,你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很高兴”
说到这里,她将头枕在大师姐的腿上,轻轻抚摸着大师姐那满是疤痕的手掌。
以前大师姐常常说,手被冻过一次,之后便年年都会生冻疮;
后来花又青才知道,哪里是年年生冻疮呢分明是大师姐吓唬她的说辞。
大师姐这一手年年长的冻疮,是因为很多杂事琐务,不舍得让师弟师妹们做,她亲力亲为。
“我后悔了,那个时候不该和师妹吵架,让你费心,”
花又青转过脸,“对不起,大师姐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将脸颊贴在大师姐长满冻疮的手上,花又青说“但我也做了错事,大师姐,我”
她犹豫很久,潸然泪下“我对一个坏人心动了。”
泪水落在那冻疮上,将手掌晕出一片湿痕。
温华君睁开眼。
她坐在自己的竹林小屋中,侧身,听得外面竹叶沙沙作响。
初春的寒气还在,一双手上,经冬的冻疮隐隐作痒。
凉意犹在,像有人在上面落了泪。
温华君低头怔忡,听见二师妹楚吟歌的声音“大师姐。”
温华君笑了“怎么了,吟歌”
抬头看,快正午了。
“没什么,展林刚刚采买东西回来,也带了药,我给你煎好了,慢慢喝,”
楚吟歌捧着碗,“我还担心太烫呢,没想到一路走过来,也凉得差不多了。”
温华君温言“放在桌上便好青青呢前几天不都是她来送药么”
楚吟歌眼皮跳了一下。
花又青被他们藏在了定清师尊和芳初合葬的墓室下。
那两个奇怪的男子,在看完灰鼠皮斗篷后便礼貌告别了。
楚吟歌提防着,二师兄也多有戒备,一路望到他们离开清水派,才松口气。
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以防万一,仍旧将花又青藏住。
那是一个单独的小结界,供奉着师尊和芳初生前的遗物。
花又青倒是听话,让她藏起来,她便藏,没有任何疑问,倒是二师兄,泪眼朦胧地叮嘱青青在里面莫捣乱,也莫要出声,还给她塞了一包新
鲜的蜜饯梅子果干,要她馋了就吃,闷了就睡。
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这是一场生离死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