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靖鹰不敢看他视线,咳了一声,叫“惊尘。”
傅惊尘表情平静,将地上东西收拢干净“叶宗主。”
叶靖鹰扶着药柜,慢慢起身“以后别再疑神疑鬼了,出去这么久,你也该去看看青青了,她前几天从试炼境出来,便失魂落魄的,不知道是不是受委屈了。
她也很想你还有,顺带着把这个东西给她。”
他吃力地拉开橱柜,取出那块凤凰温白玉,并一块蛇佩。
傅惊尘捏着那碎瓷片,面无表情。
叶靖鹰猜不透他的心境。
“这孩子,冒冒失失的,”
叶靖鹰继续往下说,“在试炼境中和妖兽打架,跌了好几次,玉佩都跌出好几道伤痕前几年,她听说我能把玉修补得如新雕刻的一般,从那之后,一有什么小磕小蹭,便找我来修瞧瞧,瞧瞧,这孩子架子大的,都快把我当成她丫鬟来使唤了”
碎瓷片狠狠扎入掌心,汩汩血流出。
傅惊尘用完好的那只手结过玉佩,垂眼看。
两枚玉佩光润柔则,没有任何磕碰的痕迹,完全不像雕刻了已有二二十年。
先前那零星的刮痕,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有过。
他微笑“多谢叶宗主,我会及时提醒她。”
叶靖鹰说“听青青说,你那块玉佩因为被血污了,没办法同她的玉共感拿过来吧,我顺手帮你清一下,不然总这样弃之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傅惊尘颔“有劳叶宗主。”
龙佩很快清理完毕,同凤佩放在一起,嗡嗡相和,远远胜过之前。
这的确是原本的那龙凤双玉。
傅惊尘出房间,沿着长廊走了一阵。
春风凉凉入手,右掌刺痛隐隐。
走出几步远,他低头,觉自己手中竟还攥着那枚碎瓷片,棱角皆深深扎入掌中,于地上滴滴答答溅了一路的血。
微风送来蜜渍梅花蕊香。
抬眼望去,只见木门开了两扇,刚好看到门外庭院。
粉白木兰花开了满树满枝,如展翅欲飞的小鸽子。
粉衣绿裙的花又青站在玉兰树下,扬脸,落落阳光洒了她一身,一朵坠落的粉玉兰幽幽落在她掌心,她正笑着看,一派天真烂漫。
隔了一扇木门,傅惊尘站在沉沉阴影中。
抬手,错位间,似摸着她的头顶。
正如梦乡,亦是如此,轻拂她。
啪。
粉玉兰花跌在头上,像有人轻抚她顶。
花又青跳起,一转身,便看到廊下站着的傅惊尘。
她吓了一跳,昨夜被按着月要往下吞的景象犹历历在目,一时间,竟慌了下,但很快,恢复镇定。
花又青强迫自己忘掉小月复的幻痛,捏着玉兰花,若无其事地同傅惊尘盈盈笑“哥哥,你总算来了,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好想你呀你想不想我”
傅惊尘往前迈出一步,衣冠楚楚,冠丝毫不乱。
他缓步走进花又青的阳光下,克制地停在距她五步远的位置,疏离一笑,像这世上所有的好兄长,嗓音清淡“多大了,还向哥哥撒娇”
阴影长久留在兄长的身后。
妹妹面前唯有春日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