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端正正地下拜,规规矩矩的磕头,自认没有一丝失礼的地方,可是起身的时候,两人眼神相交,他的堂祖母还是对着他一声叹息。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值得叹息的地方。
是他庶子的身份还是他的衣着打扮太寒酸
李钧半点都没往长相上去想。
他一直觉得相貌这东西,只要长的端正不吓人就行了。
何况他还觉得自己长得挺有男性气概的。
顾卿让李钧在她下首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微笑着说“你和你曾祖父长得很像。
就是身材要比他魁梧些。”
“堂祖母说的是,家人常这么说。”
李钧松了一口气,原来邱老太君叹息的是这个。
“你也不必老喊我堂祖母了,没得喊生分了,直接喊我奶奶就好。
我府上曾受你家大恩,如果是你祖父来了,你叔叔都还要给他行礼磕头的。
我们府上亲戚不多,你们在荆南老家又不愿上京,现在你来了可算好了,我们两家总算不会断了联系。”
顾卿的话一下子就让李钧心目中“顽固狠毒嫉妒心重”
的老太太形象彻底烟消云散。
至少,这位堂祖母笑得非常真诚,不像是不喜欢他的样子。
“烟云,去微霜堂一趟,锐儿和铭儿下课了没,叫他们下了课直接来持云院用午饭,家里堂兄来了,叫他们都过来拜见。”
顾卿吩咐完了,对着李钧温声说
“我这两个孙儿,大的叫李锐,今年过完年十四,小的叫李铭,过完年九岁。
他们年纪比你小,也许和你玩不到一块儿去,你若是觉得好相处,就和他们多处处,若是觉得他们打扰了你功课,或实在不耐烦应付小孩子,也不必勉强,你只管照顾你自己的感受就好。”
“不敢不敢”
李钧被顾卿太过“真诚”
的话吓得站起身来,“堂孙会和两位堂弟好好相处的。”
顾卿这李钧听了她的肺腑之言吓成这个样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免得他想多了,抱着行李趁夜跑了。
起来是个粗犷的生,怎么性格这么敏感
其实顾卿说的都是实话。
她自己曾经就有过关于考试前寄住在亲戚家里被吓跑的惨痛经历。
那还是有一年,她去x市考试,她妈非要她借住在某个亲戚家里。
她家那个亲戚人很好,夫妻两个还特地给她的卧房换了全套的新寝具,被子被太阳晒的软绵绵,还带着独有的阳光味道,让她在那里的第一天就睡得极好。
可是没有两天,她就乖乖的搬到酒店里去住了,任那亲戚和她妈磨破嘴皮劝她都没用。
因为那亲戚家的小孩子实在太熊了。
每天缠着她问东问西,老是要她带他出去玩,要她买东西给他吃,乱翻她东西就算了,进门还不敲门,几次换衣服差点走光。
这些都算了,他还老是拿她考试的和卷子乱,把她所有的签全部弄乱。
可怜她是去x市考试的,提前几天去本来是想以最好的精神状态积极备考,结果给这小孩子磨得差点没有精神衰弱。
要知道,她可是个非常非常喜欢小孩的人啊都被郁闷坏了。
顾卿不知道十九岁的人是怎么待十来岁的孩子的。
反正她二十岁左右的时候还并没有以后那样对孩子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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