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国公夫人这是警告她来了。
每次甄青殷在甄家受了什么委屈,她就派人来接,搞得她像个恶祖母。
唉,老夫人气得头昏脑涨,三个孙子孙女,没一个贴心省心的。
马车从侧门出去时,撞上回府的甄青云。
甄青殷稳坐不动。
甄青云一瞧是晁国公府的马车,像老鼠见了猫,老老实实立在车窗外,向甄青殷行礼。
甄青殷嗯了声,声音软甜:“青云从祠堂出来了?”
甄青云当天晚上便从祠堂出来了,是老夫人亲自发的话。
有渣爹使力的结果,也有老夫人被她和甄圆圆气到了,故意把甄青云放出来气她们的意思。
甄青云只觉甄青殷那软甜的声音,像裹了毒药的糖。
他靠近车窗笑盈盈低声说:“小畜生,咱们走着瞧!”
甄青殷撩开车帘,轻笑了笑。
甄青云莫名其妙打个哆嗦。
“青云,别笑了,小心笑掉大牙。
曾嬷嬷,我们走。”
笑掉大牙算什么?别笑掉了脑袋。
她放下车帘,马车继续行驶。
甄青云叉腰,小声骂骂咧咧,一连串屏蔽词从他嘴巴里冒出来。
他吊儿郎当迈着八字步,走到二门时,一巴掌拍上自己的后脑勺。
他知道哪里违和了,知道为什么看见甄青殷,总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因为每次他骂甄青殷,甄青殷都面不改色的,好像骂的不是她,不回骂,不动怒。
她越是如此,他越是想骂她,想打她,想挑起她的愤怒,撕破她的平静,把她变成和自己一样……一样糟糕的人。
甄青云踹一脚光秃秃的桂花树,面容狰狞:“小畜生,总有一天我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京城的人们纷纷敞开大门,各人自扫门前雪。
被大雪封印的京城,重新焕发勃勃生机。
有穷苦人家过不下去寒冷的冬天,趁着雪晴,卖儿卖女,只求儿女能有一口饭吃,能活下去。
也有权贵的香车宝马穿街而过,家丁们敲锣打鼓呵斥百姓避让。
甄青殷面无表情。
她渡不了自己,也渡不了别人,万物苍生,谁不是这世间的匆匆过客?
多余的悲悯之心,只是自寻烦恼。
晁国公是当今皇贵妃的亲哥哥,是当今太子殿下的亲舅舅,除了那帮子姓卫的皇亲,京城里再没有哪家门第比晁国公府更显赫了。
印有晁国公府标志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半个时辰后,甄青殷进了暖阁,拜见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