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渊紧跟而上,默默想,殿下受什么刺激了?要不,晚上套个麻袋,打宋蹇公子一顿?
宋蹇公子的嘴巴委实毒了点。
是晁国公不喜欢他,不给他请封世子,关太子殿下什么事。
马蹄声震动,轰隆隆而过,引来女子们惊艳的目光,不知多少小娘子红透了脸蛋。
孟如兰远远看到太子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神俊身影,心口怦怦跳,火速整理发饰衣衫,抢了甄青殷手里编好的漂亮花环,戴在自己头上,再把自己编的那个丑不拉几、歪歪扭扭的花环塞回甄青殷手里。
她刚摆好娇花照水的优美姿势,便听马蹄轰隆跑远,怦怦跳的心脏咚一声坠入冰窟。
太子不是冲甄青殷来的……
她眸中尽是失望,心中不禁埋怨甄青殷没用,勾不住太子的脚步为她停留。
甄圆圆指责:“表妹,你做什么?为什么问也不问一声,就抢姐姐的花环?”
孟如兰失魂落魄的,闻言,一把扯下花环砸甄青殷怀里,带着赌气,一下给砸坏了:“一个野花编的花环罢了,值不了三文钱,我还给大表姐就是了!”
甄青殷沉了脸。
不等她开口,宋缃气坏了,人小脾气大,把甄青殷怀里的两个花环捡起来,狠狠砸在孟如兰的脸上:“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哪来的胆子冲我表姐撒气!
连来春狩的资格,都是我表姐给的。
来人,让她给我跪下!”
立时,便有两个嬷嬷走过来,虎视眈眈盯着孟如兰,其中一个板着脸道:“姑娘是自己跪,还是要我们押着你跪?”
孟如兰脸上一疼,火辣辣的,发热的脑子如泼了盆冷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的三个贵门千金是她惹不起的,什么娘娘,什么太子,统统抛到了脑后。
她屈辱万分,求救地望向甄青殷和甄圆圆,乞求她们看在亲戚的份上,能原谅她这一回。
这要是跪了,以后她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她们,在甄青殷姐妹面前哪里还能抬得起头。
甄青殷不紧不慢清理裙子上的草叶和花瓣。
孟如兰沉浸在梦里太久,该清醒清醒了。
甄圆圆抿唇,觉得宋缃让孟如兰下跪有点过分。
可受委屈的是姐姐,她虽不忍心,但姐姐没吭声,她肯定不会这时候站出来装烂好人。
给孟如兰一个教训也好,让她明白身份地位的差别,别被老夫人画的大饼迷了心窍。
东宫是那么好进的?
就她这急不可耐踩着亲戚朝上爬的丑陋架势,竖着进去,得横着出来,得罪了人不自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孟如兰不想跪。
宋缃瞪眼。
两个嬷嬷不敢惹她生气,其中一个踹了孟如兰膝盖窝一脚,孟如兰噗通跪地,另外一个压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
宋缃稚嫩的童音带着威严,学着母亲平时训斥奴仆的口吻:“我表姐性儿好,平时不给你摆架子,你就真当她好欺负?看在亲戚的份上,忍你两分罢了。
不瞧瞧,表姐的二叔是谁,姨母姨丈是谁,你得罪不得罪得起。
你倒是好大的野心,可惜没有配得上的心机。
还没得势,就开始张狂,岂敢让你得了势去!”
孟如兰犹如醍醐灌顶,浑浑噩噩两个月的脑子,突然清醒。
她苍白着脸,浑身不断颤抖。
就那么明显吗?
才见一面,连个六七岁的小孩子都看出了她的野心。
还是,是表姐看出来了,告诉了这位宋小姐?
她以为她表现得很隐蔽的,也一向自诩聪明。
好像,好像从城门口第一次遇见太子开始,她整个人便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