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条路走不了多远就到北浮桥,继续沿着河边走,就能到他们住的胡同。
崔卫心想着,这余振生也是有意思,以前他们是在何斌报摊前的路灯下,何斌的报摊没了现在那里变成了一条小胡同。
按说这个情况了,余振生可以不去教他们了,倒是这小子有心,他愿意教那几个愿意学,又刚好有这个好去处。
他正天马行空的想着,忽然就觉得车子一偏,身子就朝后仰了过去,好在崔卫的身子够活份,他忙跳下下后:“哎呦,你....”
你字还没说完就看到余振生扔下车子就朝河边跑去,顺着他的背影看去,河堤上似乎又一个人,是一个人而且好像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正跨上河堤的石头,撑着站起身来,看样子是准备向下跳。
“哎,别跳!”
崔卫赶忙摘下车上的马灯拎着跑了过去,他真怀疑,余振生是不是火眼金睛啊,这要不是仔细看还真看不出那是个准备跳河的人。
余振生跑的更快些,他脚步轻盈飞腾跳跃,在这河堤上小路上如履平地,他已经飞奔到那人身边,一把将那人腿抱住接着拉了下来。
崔卫也跑了过来,他拎着马灯朝那人照去,顿时三个人都呆住了。
“四丫,你这是做什么?”
崔卫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但他看到杨四丫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和余振生的时候,这么冷得天竟然额头渗出了些冷汗。
河边的树在风里晃着枯枝丫,冷风瑟瑟,对面的四丫头发披散着北风吹着,她的眼睛有些微微凸出,两腮凹陷,这和几个月前穿着旗袍走在街上的女子判若两人。
“我不想活了,太难过了!”
杨四丫摇摇头母目光呆滞的说道。
“别啊,是不是你娘又骂你了?你别着急,等下我见到小五跟他说,你娘最听小五的了。”
余振生赶紧劝道。
杨四丫侧着脸冷冷得盯着余振生:“你是好人!
这天底下就你是好人是不是?!”
“四丫,四丫,别这样,有事跟崔哥说,崔哥帮你!
你可别寻思,你这可是一尸两命,你得想想肚子里的娃是不是?”
毕竟都是街坊,谁也不愿意看着杨四丫寻思,崔卫也是这么想,别管平时这人怎么样,这生死可是件大事,他看了一眼杨四丫单衣下明显有些隆起的肚子劝道。
杨四丫却冷笑了两声:“行,你们都知道了是不是?就是你们这些,当着人一样背后指指点点,我都不想活了我管他做什么。”
说完她就要甩开余振生和崔卫。
“你别闹了,早晚谁都得死。
可你就这么死了,不就是落的该字!”
余振生生气的斥责道。
“你说什么?”
杨四丫冷着脸,看上去阴森透骨。
“人活着,就是两个字,有的人死了,别人会说哎!
有的人死了别人会说该。
你有没做伤天害理的事,难不成就这么稀里糊涂去死,让人觉得你做了天大的错事,等你死后还说这个该字吗?”
杨四丫定住了,崔卫拎着马灯眨着眼看着余振生,他忽然觉得那个本来不爱多说话的余振生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一套一套的了?从铺子生意重新好起来之后?是啊,现在余振生已经不是才来张记的小学徒,是挑着张记的梁子的伙计,张春明的得以徒弟未来的张记的女婿。
他就应该是这样,带着正气,有几分气势,几句话就把杨四丫问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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