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风再柔和也带着些许躁动,或许是被叶无坷那一身犹如被太阳晒烫了的岩石一样的肌肉撩拨。
很难想象出来叶无坷这样一个面貌清秀俊郎的少年,在脱下上衣之后会有如此炸裂的身材。
胸肌如铁,腹肌如钢,看他样貌身材本该是个很清瘦的人才对,谁能想到别人穿衣服是为了御寒好看而他是为了封印身材。
衣袖下藏着的胳膊在一发力的时候粗了几乎一倍,肌肉线条仿若游龙。
烈日下的叶无坷只穿了一条单裤,赤着的上身让他散发出一股极为浓烈的雄性气息。
他身上的衣服就是大慈悲山上的树林,遮挡住了大慈悲山上岩石本来的棱角分明。
他闭着眼睛,脑海里不断的回忆着那让他几乎无法抵挡的一刀。
路上遇到的那个白衣男子,一刀就让叶无坷看到了什么是江湖险恶。
此时他右手拿着一根竹条,面前是一个用稻草绑出来的假人。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世界里只剩下黑暗,当脑海里出现那道犹如闪电炸起的刀光,叶无坷骤然侧身,右手的竹条从下往上斜着撩起。
啪!
叶无坷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了稻草人被开膛破肚。
一根竹条打出来的伤害,却像是利刃切割一样,稻草人上留下的痕迹笔直且深邃,连稻草人内部的木桩都被扫出来同样笔直的痕迹。
看到这样的出手,苗新秀就知道自己在武艺上其实没有什么能教叶无坷的了。
“我是军伍出身。”
st
苗新秀上前,检查了一下稻草人的伤口。
“军伍出身的人出手几乎都差不多,如果用江湖上的说法就是外力为重。”
苗新秀看向叶无坷道:“你这样的刀法,已经接近军武极致,快,狠,直接。”
叶无坷微微摇头:“可我还是没有破那一刀。”
苗新秀没有见过那一刀,可从叶无坷的语气就能判断出来,那一刀虽然没有伤到叶无坷的身体,但在叶无坷心里留下的痕迹太重。
所以他补充一句:“我说的是我能看到的极致,我看不到的极致连想都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子,军中真正的高手,踏足江湖也是山摇地动。”
“还有就是,除了外力之外的内劲更是我没怎么见过的......”
苗新秀道:“如果你现在找不到破那一刀的办法,或许应该去请教一下修行内劲的高手。”
叶无坷想到了沐山色。
那天在林东升的铺子里遇袭,严淞带着一群刀客来救他,那些刀客出手叶无坷全都看到了,符合军武刀法,快,准,狠,又配合默契。
同一天,沐山色也遇到了刀客伏击,沐山色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连斩多人,但这轻描淡写背后则是沐山色超绝的身手。
沉思片刻后,叶无坷点头道:“我去找找沐先生,我能想到修行了内劲的只有他了。”
苗新秀道:“若你已是书院弟子的话找他还方便些,回长安后他始终没有露面,显然是刻意与咱们保持距离,你此时去,或许他不愿见你。”
一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些传闻,再印证沐先生也没有与他们往来,叶无坷就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有些事看似给了结局但还远没到结局的时候。
陆家,谢家,徐家,都在这条街上,始终没有与叶无坷有过接触。
沐先生回来后就再没出现过,而比沐先生的不出现更让叶无坷担心的,是高清澄。
他来长安这一趟看似功德圆满,刑部尚书与右都御史这样两个几乎位极人臣的高官落马,也就宣告陆吾他们的案子已经结了,不会再起波澜。
然而,叶无坷总觉得还有什么人在暗中酝酿着什么更大的事。
如果看做两军对垒,刑部尚书和右都御史无疑就是对方军中上将,甚至地位仅次于元帅,如此折了,敌人能不反扑?
可敌人的反扑,会来自何处?目标,又是何人?
敌人被斩者是为上将,那若要报复,最少也要斩掉己方上将才行,能让敌人觉得分量足够的,还会是陆家,谢家和徐家吗?
而叶无坷不去书院,也不去寻高清澄,在这个铺子里已经闲了差不多两月时间,他就是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