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滂沱大雨之下,自己站在宽厚的雨伞底下,看着淋雨的樊思敏,心里虽然起了同情怜悯之情,但又何尝没有庆幸的想法呢。
庆幸自己生来幸运,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舒晚被羞愧的情绪占据,终于在回程的路上问了舒桉,是否能帮扶樊思敏一把。
舒桉正在手机上倒腾些什么,听到舒晚的话抬起头,惊讶的神情一闪而逝,他很快就明白,心软的小堂妹一定是在酒席上听到了什么。
他决定要认真回答,否则这将困扰小堂妹很久,久到小堂妹能够独当一面为止。
舒桉问:“在商言商,你觉得樊家值得合作的点在哪?”
舒晚愣了愣:“我没考虑这些,但是供货方的话,只要价格合适,产品质量过关,应该都差不多吧。”
“樊思敏给出的合同价并不是最优的。”
舒桉将手机反扣在车上的小桌板上。
“她每场酒席都亲自下场,但收效甚微,你知道为什么吗?”
舒桉问。
舒晚摇头。
“因为她说了不算,在谈到最后价格的时候,还要打电话请示父亲。”
舒桉继续说:“说白了,她根本代表不了樊家,所以不像江正延和齐均那样敢拍板。”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需要做出成绩。”
舒晚道:“如果这时候施以援手,不就是雪中送炭吗,合作的忠诚度也会更高吧。”
小堂妹天真的言让舒桉不禁想起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也曾经这样感情用事,他们这样,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有些幼稚的善良也是很常见的。
舒桉叹了口气:“如果撇开同情,还能找到其它帮助她的理由,那我们再来商量合作的事情,好吗?”
舒晚在舒桉叹气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
她打开车窗,让夜风把脑子里的雾气吹散。
海城的边缘小镇,开着的台灯打在略显陈旧的书桌上。
因为打算参加fpha,顾衡一大清早就起了床,从早上大概七点左右一直整理试题到现在。
他写字的姿势很标准,修长的手捏着中性笔微微用力,修剪得当的指甲氤氲出粉红色。
倒扣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出嗡鸣,顾衡却充耳不闻。
直到手机锲而不舍,第三次出动静,他才放下笔,拿过手机看向屏幕。
没有备注的一串号码,但顾衡知道是谁。
他一只手按下接听,然后打开扬声器,把手机放在桌面:“喂,什么事。”
对面似乎在地铁上,有甜美的报站声,徐莹莹的话掺杂在里面,有些模糊不清。
“我现在正在去hye的路上,是思桐路这边的总店,如果两个小时之后我没有给你回电话,你能来这儿找我吗?”
顾衡没有答应,略略迟疑了一会问道:“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不是向初。”
“我知道你是顾衡。”
徐莹莹的声音快且急,昭示着她的心里并不平静。
“蔺晓约我去酒吧,我担心她要对我不利。”
顾衡有些不理解的问:“既然有疑虑,那就不去好了。”
“不能不去。”
顾衡没了耐心,看了一眼解到一半的题目:“那你就打电话给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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