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之后,他还是迅地朝我瞥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继而又低下了头。
他的样子,就好像是家长在质问他,是不是在外面踢球,不小心打碎了邻居家的窗户玻璃。
“你现在出去,告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我这边有女性的‘突状况’,他应该就不好意思再追问了。
然后,你到我的休息室去,我的化妆师林格应该已经在那里等我了,你让她到你的休息室来,我在这里等她。
对了,在你出去的时候,把你要换的衣服拿上,带上你的助理,一起到我的休息室去做准备吧。”
我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冷静缜密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
“好。”
他像一个获得了特赦的犯人,一把抄起他选好的衣服,从休息室里,落荒而逃。
等到门再一次被关上,我立刻按下了反锁按钮,将自己锁在了这间屋子里。
这时,我才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一样。
我瘫靠在墙上,然后一点一点地,顺着墙壁,滑到了地上。
眼泪,在那一刻,如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岁,我用我自己的身体和第一次婚姻,交换了一张离开我出生地的车票。
我在咖啡店蹲守了很久,只为了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人面前。
我改变了名字、改变了型,改变了一个人几乎拥有的所有过去。
我学习如何演戏,我和对的人交朋友,我嫁入了所谓的影视圈名门。
现在全世界看电影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我的名字。
但是,又怎么样呢?
我还是没有摆脱被丈夫打的命运。
我想起了那天,自己悄悄溜进电影院,坐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大银幕上的情景。
不,现在绝对不是崩溃和放弃的时候。
我用力地掐着自己,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了大腿内侧,雪白的肌肤上,瞬间出现了几道殷红的痕迹。
有的时候,人就是需要这一点点的疼痛,才能提醒自己,才能清醒过来。
我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痕。
我必须振作起来。
我拉开梳妆台的椅子,坐了下来。
在我的对面,有三面镜子,配合着最完美的化妆灯光,o度无死角地反射出我的样子。
一瞬间,我听到自己出了刺耳的笑声: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足够果断和冷静,只要我对自己足够的狠心,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在影视圈闯出一些名堂,我就能够永远没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