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湘凌敛了眼中幽怨,换上了太子妃该有的从容,柔声道,“母亲教训的是,本宫记住了。”
说着,梅湘凌翻看了那些文书,嘴角翘起阴险的弧度,陈氏却不敢大意,谨慎道,“真的不用为娘再送个贴心的丫头进来?单凭这些,就能让门外那婢子死心塌地为你办事?”
“母亲再送多少,殿下要想换成自己的人也易如反掌,本宫才不触那霉头,行与不行,试试便知。”
午后,殷煜珩从新兵营赶到东宫督查殿宇修缮,见到颂栀耷拉着脑袋站在工棚旁边,像是遇到难事,她多年跟随太子,殷煜珩自然认得。
“你是太子身边的婢女,此时不在殿下身边伺候,跑到这里做什么?”
颂栀抬头,一见是殷煜珩,就如同见了救星,上前见礼道,“见过殷将军,奴婢现被派去服侍太子妃娘娘。
娘娘腿伤未愈,行动不便,听说有一鲁班技可打造木轮车,便就命奴婢进宫寻找能工巧匠,为娘娘做辆木轮车代步。
可……”
殷煜珩神色一沉,问道,“怎么?这宫里的都是最好的工匠,无人会做?”
颂栀为难道,“当然会做,只是他们说皇命限期修复东宫殿宇,每日起早贪黑还赶不完工,没有闲余功夫做什么木轮车,除非是有陛下旨意。”
颂栀眼神游移,见殷煜珩未接话,便又说道,“太子妃娘娘向来轻省节俭,乃后宫嫔妃表率,怎会为了自己月余的方便就去请旨。
本想着让奴婢拿着她自己的体己银子请工匠来做,一是不至于整日困在屋内憋闷,二是想给工匠们也能贴补些用度,唉……”
殷煜珩看了看工棚里堆积的废木料,转身对颂栀说道,“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快回去吧,太子妃娘娘本就行动不便,身旁不能没可心的人伺候。”
颂栀长舒了口气,屈膝感谢后匆匆离开。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闻溪回到书房时,听到敲了一更响,却发现殷煜珩还没有回来,问了门房,说是一直就没有回府。
刚滑胎十日不到,闻溪就算是铁打身子骨也熬不住连轴转,她复核喜宴菜单的时候趴在书桌上就睡着了。
闻溪太累,以至于殷煜珩何时回来的都未发觉,直到第二天清晨,发现自己躺在偏室的软榻上才知道他回来过,又一大早出门去了。